這清黑的夜裡,突然閃爍了幾下。“如果你掉下去,我只能陪你了。”低嘎的聲音裡面沒有情緒,如此的話語傳入水顏的耳裡,卻刺耳的疼痛。
突然失笑出聲,渾身已經難受,都已經走到最後,還能聽見自己過去怎麼捨棄自己都想聽見的柔情話語。
搖搖頭,嘆出一口氣。
捏住他手臂上的一個穴位,微微的用力,刺痛,麻酥的感覺蔓延到閻濮昊的手臂,反應的鬆手。
水顏的柔夷脫離了他的大掌,單薄的身子飄飛,剛才還如此近的距離,現在彷彿拉扯出了生與死。
水顏的紅唇笑意綻開,青絲掩過臉面,淚溼的眼裡,看不清畫面,更加看不清他此時的面容,或許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過。嘴裡的血腥開始蔓延,身子在墜落中開始抽搐,緊閉著雙眼,不知道該去想什麼。
思緒紛飛,就在身體墜落到谷底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手臂緊緊的圍住,堅硬的胸膛,有著她曾經貪戀的味道,嘴角的笑意更加的蔓延,到最後,還是出現了他的幻想,水顏不敢睜開雙眼,她並不相信這是真實,因為剛才他和她的距離,他不可能這般的擁住她……身子撞擊到了山崖底部的石頭,疼痛蔓延到了全身,自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皮肉撕裂的聲音和那流出身體的血液。
此生這般的結束了?不知道閻王那裡數著她罪過的時候,能能少算幾樁,她可不想在地府裡,還這般讓自己難受……呵呵,還是貪心了一點。
打鬧後的天空,總會落下細雨,只是不知道這冰涼的雨水,是在為誰嘆息,還是在為誰恭喜。
斷崖上的安簡薰任憑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丫鬟在身後苦苦哀求,但她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
他居然自己掉落下去救他,他居然真的丟下她下去?
以為他在為她擋箭的時候,他的心裡早已將水顏丟棄,畢竟她才是他的妻,畢竟她的身上有他的骨血。
淚水掉落,和雨水混雜在了一起。
他將她送上斷崖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明白他要去找水顏,因為他的眼神飄忽,攔在她腰間的手,都顯得著急的想離去。
“好,很好!”安簡薰悲腔的開口,望著斷崖的深淵,眼裡從最開始的悲哀,變成最後的恨意。
“公主,我們下到半山腰也沒有發現爺,就連殘破的衣物也沒有看見。”侍衛小心翼翼的開口,如實的回答。
“給我往底裡找,就算是斷手斷腳,或者是整個的屍體,也要給我抬上來。”手緊緊的捏緊,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不知道他掉落下去抓住她的時候,可曾想過她,想過她肚子的孩子,想過曾經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公主,我們回去吧,你這樣,肚子裡的小少爺也會著涼的。”丫鬟再次苦苦哀求。
“沒爹要的孩子,還會有幸福可言?如果沒找到昊,哪怕是他的屍體,我是不會離開這裡。”堅定的開口,眼神變得迷離,其實她有些賭氣,其實她為了孩子自己該回到房間裡等訊息,但她在賭這口氣,甚至在賭他根本就沒有死去。
天際從墨藍轉為了灰濛,原本在夏季少有出現的細雨,居然一夜沒停,甚至在清晨還下得更加的密。
侍衛已經下去了一百多人,但帶回來的訊息,除了沒有訊息,便就是無法走入山底的廢話。
安簡薰的身子已經冷得發抖,但依然站在原地,任誰也說不得,勸不得。
她就這般的站著,灰色的清晨,慢慢轉成看不見陽光的中午,但依然沒有訊息,閻濮昊和水顏彷彿就消失了,哪怕在斷崖邊,留下的一絲氣息都沒有。
在夜晚還一無所獲的侍衛決定,如果晚上再也找不到什麼東西,就算是把公主弄暈,也要讓公主回到屋子裡去。
或許是上天憐愛,就在大家都想放棄的時候,在山底一堆亂石中找到了身子糾纏著的兩人。
侍衛連忙上去稟報,但安簡薰卻執意的要下去,她想看看,到最後他是怎麼護著她,她想看看,侍衛口中說的相擁抱樣子,更想看看他對水顏那矛盾的愛戀,到最後變成了什麼樣子。
侍衛將安簡薰背到山底的時候,天空變得如同昨天一樣黑暗。燃燒的火把,跳動的火光,讓周圍的一切顯色沉重而低鳴。
侍衛帶路,亂石堆的裡,兩人的身影,讓安簡薰的怒氣,蔓延到了全身。
閻濮昊的整個身體,緊緊的抱住水顏的身子,想把她包圍在自己的身體裡,想整個都護住了她。
如此親密的動作,一眼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