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分出人手來?再說了…昨兒剛剛把東廂收拾出來,偏偏不肯住,可怪得了我們嗎?”
小楊沒要到人,倒被她劈里啪啦說了這麼一通,心裡雖然窩火,到底不能拿她怎麼樣,沒好氣地嘟囓一句:“哼!你們這些小見識的人!等著老爺回來,你們再看吧!”
回到屋裡,定兒正忙得滿頭是汗,鼻尖上臉蛋兒上都蹭著灰,見小楊一個人也沒帶回來,胳膊一擼就要去論個是非,卻被樂以珍伸手攔下了。
事到如今,樂以珍反而不生氣了。在安平的時候,跟老太太生氣也好,跟那些姨娘們有嫌隙也罷,終歸是因為這些聰明人做起糊塗事來,讓人難以接受。可眼下鳳州宅子裡的這些人,壓根兒就是些糊塗人,還能指望她們做出什麼聰明事來嗎?跟這些人生氣,反倒作賤了自己。
她將一個楠木箱子鋪了被褥,將夢兒放進去,挪到門口的太陽底下,讓她睡著。
又讓定兒拿一些碎銀交與小楊,讓他出去打點些吃的。然後她找一條巾帕將頭一包,和定兒一起幹起活來。
定兒跟樂以珍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受她的薰陶至深,主僕二人還是很有默契的。她倆兒一邊幹著活一邊嘮著嗑,將近中午的時候,屋子裡已經乾淨明亮,看著像人住的地方了。
至於屋裡的用品,本來定兒親自去找李媳婦,讓她開了庫房,她們自己找自己搬。可是李媳婦偏說鑰匙在鸞杏兒那裡,要動庫房的東西,歷來是要先問過鸞杏兒的。
定兒氣哼哼地將這話轉給了樂以珍,樂以珍輕輕一笑,拉著定兒往前院去,開啟正屋的門,除了床太重,主僕二人搬不動之外,其餘的看上什麼拿什麼,不一會兒就把她們收拾的那間小屋子鋪設齊整了。
最後一道程式,擦拭門窗。樂以珍將抹布在水盆中浸溼,將一張凳子搬到窗戶底下,踩上去夠著擦窗子的最上面。
正幹得起勁呢,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吼:“這是幹什麼?”
樂以珍嚇了一跳,腿一哆嗦,凳子就開始晃悠起來。好在她還算敏捷,在凳子倒地之前,“噌”地跳了下去,雖然著地時震得她雙腳有些麻,總過好摔個四仰八叉。
她站穩了,連頭都沒有轉一下,抬腳進屋,反手關門。可惜遲了一步,懷遠駒已經一掌抵在門上,將門推開了:“踩凳子擦窗戶,你能耐還大了呢!你到底在瘋什麼?”
樂以珍閉著嘴巴垂著眼,也不看他也不說話。
懷遠駒今天本來還有好多事要辦,因為她昨天那樣生氣,他擔心今天她鬧著要走,小楊攔不住,才提前跑了回來。沒想到正房廂房都找不到人,一問下人才知道在後院呢。
他急匆匆地來到後院一瞧,好嘛!踩著凳子擦窗子呢!他帶她來,難道是因為他這裡缺下人嗎?
他看著她腦袋包的那塊兒帕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過去一把給扯了下來:“你倒是說說看,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罷休?”
定兒聽懷遠駒這樣冤枉自己的主子,覺得告狀的事還是由她來比較好,於是開口說道:“老爺,我們不自己幹,難道讓我們睡柴房不成?我倒捨不得姨娘動手呢,可是小楊去找管家媳婦,連半個人都沒要來,姨娘要是不搭把手兒,我就是收拾到晚上,也弄不出來像樣的住處來。”
懷遠駒聽她這話,知道是這裡的下人欺生,心裡就一陣地生氣,正要回頭喊人,小楊手裡拎著幾個油紙包,從外面興高采烈地回來了:“好吃的回來嘍!鍋巴鴨粒兒!糟辣脆皮魚!還有…”
他只喊了兩樣兒,就看到了懷遠駒,趕緊住了口。懷遠駒看到他手裡拎著好吃的,先把氣撒到他頭上了:“你倒會挑好差事,不在家裡照顧你們姨娘,出去閒逛什麼?”
定兒見小楊委屈地扁著嘴,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來,便不客氣地答道:“老爺哪裡知道實情?要是沒有小楊出去給我們置辦吃的,我們主僕二人今兒中午就要餓肚子呢!”
定兒這話在懷遠駒本來就冒火的心裡,又加了一勺子油。懷遠駒氣得臉都紅了!從安平出的時候,他還打算得挺美呢,想著這裡有私宅私產,帶樂以珍來這兒過日子,就算從此後不回懷府,也不怕委屈了她。
可是看她眼下的情況,竟是住沒住吃、吃也沒吃好。他一轉身出屋,往門口臺階上一站,吩咐懷祿道:“把這院子裡有活氣兒的人都叫過來!”
第八十九章 處處是非
一會兒功夫,鸞杏身邊跟著李媳婦,身後跟著縮頭縮腦的人,都聚到了懷遠駒面前。
懷遠駒的目光從他們每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