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抖動,緊咬著牙關,說出一句話來。樂以珍撫著他的後背,溫柔地勸道:“我覺得你終歸還是應該回去一趟,不過你今天要是不想回去,明天后天都可以,今兒我先回去看一眼。還有…你跪了一個晚了,起來歇一會兒吧,累倒了你,婆婆出殯那天誰給她扶靈?”
說完,她扶著懷遠站起身來,想送他去對面地屋子裡躺一會兒。可是懷遠駒起身後,不出屋去,反而走到了婆婆停靈的床邊,靠著床柱坐下來,啞著嗓子說道:“我陪我娘坐一會兒,你回去吧。
樂以珍見他如此。也只好由他。剛想挪步。想起一件事。又回身:“老爺。老太太昨晚找我說過話。她說…她託我向你求個情。好歹身後給她留個面子。將她葬在老太爺地身邊。你看…”
“她以為我會把她葬到亂墳崗?她以為我會把我娘葬進祖墳?她以為人人都喜歡老太爺身邊那個坑?哼!我才不會把我娘送到那裡去呢!她才是懷家地媳婦!她最合適當懷家地媳婦!把她埋在那個坑裡再合適不過!沒人跟她搶!”懷遠駒瞪著通紅地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
樂以珍領會了他地意思。轉身出了屋。坐上馬車回懷府。
這是她新婚地第二天。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身著新服。和懷遠駒一起在榮壽堂給老太太敬茶。可是一夜之間風雲突變。一個是生養懷遠駒地親孃。一個是栽培他成材地養母。兩個老太太因著同一種毒藥相繼去世。懷遠駒陷入了悲痛愧悔之中。懷府陷入了無主地混亂之中。
而她在自己地新婚夜。經歷了由喜而悲、由生而死地火冰兩重天。此時倚在車廂地內壁上。聽著馬蹄“”。人竟有些木然。
定兒被她留下來照顧懷遠駒。她身邊坐著芹兒。怯怯地看著主子地臉。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馬車到了懷府地大門口,樂以珍掀開簾子往外看。一個守門的小廝手打遮棚往這邊一瞧,見是她的馬車,轉身就奔府裡去了。
樂以珍冷笑一聲,回頭對兒說道:“你在車裡待著,機靈一些。我進去半個時辰後,門禁就會解,到時候你再溜回去。”
答應一聲,樂以珍便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吩咐車伕不要卸車,她中午還要回帽兒衚衕。然後她上了臺階,邁步進了懷府。
冬天地早晨本來就,懷府之中的花樹亭臺一大早就被僕人們繫上了白幡兒,路上所見之人,不論是主是僕,皆身穿孝服,頭扎孝帶,滿府一片素白,冷肅逼人。
樂以珍本來是直奔德光院去,沒走出迎面急匆匆來了一個人,是尹蘭婷。她顯然是守在;了好{炫&書&網久了,見樂以珍進來,一邊湊近一邊四下觀瞧,見來往僕人中沒有鍾慧院地人,她上前一把扯住樂以珍:“快一點兒吧,要炸鍋了!”
“怎麼了?”樂以珍一夜未眠,身體到底有些虛,被尹蘭婷拖拽著,差點兒摔倒。
“太太昨晚封了府,我本來想著人給你送信兒去,可是人到了大門口就給攔回來了。太太連三老太太那邊都沒有驚動,自己帶人將德光院翻了一個遍,也不知道她想找什麼要緊東西,也不知道給她找到了沒有,總之今兒一大早,三老爺和五老爺得知了老太太的死訊,立即找來了族長五老太爺,鬧著要沈夫人交什麼符,此刻還在軒正堂吵著呢…”
尹蘭婷將情況簡略地交待給樂以珍,然後憂心地說道:“這可是要搶權了呢,老爺也不在,可不能讓他吃了虧,我是說不上話地,就指望你了。”
說話間,軒正堂已經近在眼前。尹蘭婷停住腳步,還不忘推了樂以珍一把:“快去吧,拿出點兒威風來,你現在可是老爺的嫡妻,誰也不用怕!”
她這一句話多少還是給樂以珍鼓了些勁兒,樂以珍衝她點點頭,踩著軒正堂前的臺階,快速地來到軒正堂門口。
門是虛掩的,她站在門口,已經聽到了屋子裡的吵鬧聲。
“弟妹,我可不是難為你,我都打聽清楚了,老太太四更天就沒了,嚥氣前你可在跟前兒呢,事後你還封了訊息自己在德光院一通翻,你現在又說你不知道宗符在哪裡,你讓我們怎麼相信?”是三老爺懷遠江的聲音。
“遠江不許放肆,有族長在這裡呢,五老太爺一向處事公道,還能不給我們個說法嗎?”三老太太高氏的聲音,可是那腔調語氣卻是樂以珍不熟悉的。
“三哥可別聽人亂說,怎麼是我封了訊息?那時候老太太明明沒有嚥氣,我怎麼好大張旗鼓地四處去報喪?要是當時老太太緩過來那口氣,豈不成了我在咒老太太嗎?我只是留在德光院佈置老太太的身後事,我可沒有隨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