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話,我正要謝你呢,你把婆婆照顧得這麼好,讓我怎麼感激你?”
秋嬸笑吟吟在下首的一張凳子坐下,擺手說道:“姨娘可別這樣說,我還想跟你說件事呢,你把婆婆接下山來,是讓她享清福地,可她老人家總是跟我搶著幹活,勸又勸不住,你快說說她吧。”
樂以珍看了看婆婆,笑著回應秋嬸:“家裡也沒什麼太重的活計,洗個米摘個菜,婆婆想做就做吧,她老人家在山上勤勞慣了,冷不丁閒下來,可能也不好受吧?”
“哎!對嘍!”婆婆很高興有人能理解她,“我就是個勞碌命,真要讓我乾等著吃飯,怕是死得快呢…小秋,你去把我繡的那幾件小衣服拿來給珍兒看看,我現在人老眼花,繡出來的東西都不成樣子了,你要是看著還行,就拿回去給我孫子孫女穿。”
“好啊!辛苦婆婆了。”
樂以珍口中答應著。沒一會兒,秋嬸子就抱著一個小包袱走了進來,遞給樂以珍。樂以珍在膝蓋上解開包袱,抖出一件小衣服,本來打算隨口誇幾句,讓婆婆高興一下,誰知她一看那件女童地小斜襟褂子,月牙兒白的素緞,在衣袖衣襬和交領上分別繡著纏枝淡紅梅花,一朵一朵如初在雪中綻放一般,嬌豔欲~“婆婆!這是你的手藝?這個也太精緻了,我們府裡那些繡娘給老太太做衣服的時候,都拿不出這等手藝來!”樂以珍由衷地讚歎道。
“呵呵…”婆婆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髮,“我眼神兒跟不上了,活計也了,年輕的時候,這些都不算什麼的。”
“謝謝婆婆,這些衣服太漂亮了,我那個小妞兒年紀雖小,可愛臭美了呢,穿上一件新衣服,見了人就會扯給人家看,她一定喜歡這些衣服。”樂以珍說起自己的女兒,滿臉是得意地笑容。
“能穿就好。”婆婆也很開心。
那天,樂以珍就留在了那裡,陪了婆婆一天。婆婆一切安好,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晨,她起了一個大早,乘著馬車趕去給懷明弘送行。在約好的街口,她跟懷明弘碰了面,同來送行地,還有一個閒得發慌的浩親王朱璉廣。
兩個男人棄了馬,鑽進樂以珍地馬車裡,三人同乘一輛馬車,往城外而去。
樂以珍看著對面的懷明弘,心裡琢磨著,這種場合自己是不是應該說點兒什麼,比如“保重”、“注意身體”之類地?想來想去,說這些都好假。可是不假的話,她又不能說。
懷明弘看出她一臉躊躇的樣子,衝著她笑了一下:“你什麼都不用說,你能來送我,我就已經很欣慰了。”
樂以珍覺得他真是太聰明瞭,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思想。既然他這樣說,自己也不必說些虛情假意的送別之語了,於是只回了他一笑,沒有開口。
“哎哎哎!”朱璉廣不滿地吵吵著,“你們這是做什麼?眉來眼去的,當我不存在嗎?”
樂以珍當即瞪了眼:“什麼眉來眼去的?王爺滿腹經綸,說起話來怎麼著三不著四的?也不注意自己那高貴的身份!”
朱璉廣被她噎住了,沒有接下話來。倒是懷明弘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樂以珍跟王爺說話,竟用這種語氣,連他這樣號稱是王爺朋友的男人,見了王爺也不敢忘了上下尊卑的。
朱璉廣蹭了蹭鼻翼,對懷明弘說道:“她…一直就是這麼厲害的,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懷明弘很用力地搖了搖頭,證明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離別的氣氛還算輕鬆,出了城門,又在官道上行出一段去,看到路邊有一個亭子。朱璉廣一回頭看兩個護衛,那二人便跑到亭子裡,解下背上的背囊,取出酒壺酒具來擺好。
樂以珍看著就笑了,果然是皇家的人愛搞這些閒事兒:“王爺還真會營造氣氛,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才像是送別了呢。’”
“別說這個哦,小心我忍不住,在這裡哭出來。”懷明弘大概真被勾起了傷感心懷,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笑容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天下之大,自然之廣,我們這點兒小悲傷都不算什麼,放開心懷,卸掉時間套在我們頸項上的枷鎖,迴歸自然,迴歸本心,塵世紛擾自會煙雲散去!”朱璉廣也是有心結的人,自然感悟會多一些,他攬著懷明弘的肩膀,一邊往亭子裡去,一邊勸著他。
樂以珍跟進亭子裡,將酒斟好,分別遞給了二人:“既然王爺備下了,我們就來喝一杯送別酒吧。不過二少爺不必慼慼自擾,等過一陣子,你想開放下了,還是回來吧,娘還是你的娘,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