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這個人,她卻陷入了天人交戰當中。
明明就是那麼容易決定的事情,只要不理會,麻煩就不會惹上她,當沒看見他或者稍微露出為難的神色,讓他認為自己也沒辦法聽懂他的話,他就會再去找別人問。
哪怕他找不到聽得懂他說的話的人,只要那個帶路的人來尋,他一樣可以到達乾陽殿。
這麼簡單的事情啊!她卻還是……妥協了。
不行!忍不住了!
在這種完全的異國他鄉里,能聽見她所耳熟的語言,是多麼親切的事情?誰能想象得到?那就好像忽然見到了親人一樣,儘管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卻讓她覺得這個人分外順眼,特別想幫助他,特別想讓他知道,自己是聽得懂他講話的。
那是一種,情不自禁地浮現在自己胸懷裡的,歸心似箭的心情,好像只要和這個人接觸了,就回到了或者是短暫地體會了自己所熟識,卻已經無法再重新回去的家一樣。
她做不到無視,做不到忽略。
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動了,然後……看見面前的人激動地望著自己,滿臉的喜悅。
還是……說了。
很詳細地說明了要怎麼到乾陽殿去,並且告訴他如果還是找不到可以問問附近的人,這時候了,估計那邊應該也開始找了,看見他不需要聽他講什麼,直接就會帶他去種馬帝那裡去才對。
那人聽了她的話,幾乎感激地要掉眼淚,不住地向她道謝,甚至還問她的名字,說改天要好好答謝。
幫了他的忙,這已經是她不應該做的了,如果再告訴他名字,就真的沒完沒了了,所以她只是咬咬牙,說只是小忙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老遠,還可以感覺到身後那明顯的視線,妝妝心思複雜。
左拐右拐,拐了好幾處地方,直到確定那人看不見自己了,才又繞了好遠的路回到了芙蓉宮。
【耳熟,他鄉遇故知的感覺】5
可不能讓那人知道自己是哪裡的人。
蓉妃和碗碟見她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而且還是空手回來的,表示非常不理解,她卻仍處在比較混沌的狀態,滿腦子都是那熟悉的語言,當蓉妃問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的時候,她也條件反射地用西班牙語說了一句沒事。
“……?”蓉妃過去多少還是聽她講過西班牙語的,所以這話她也能聽懂。
可是……冷不防地忽然用這種語言,這本身就很奇怪了吧?
最後,只好讓碗碟重新再跑一趟,反正她今天之內打死都不會隨便出去了。
另一頭,那個連朔國的人也如願找到了乾陽殿,見了皇上行了禮之後,就非常激動地說了一大堆的話,直聽得琉玉眉頭緊皺。
旁邊有一個大學士,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只是豐厚的人,也是為數不多的稍微能聽得懂西瑪語的人。
“他都說了些什麼?”琉玉問那大學士。
大學士也是聽得半懂不懂,只能略顯尷尬地解釋說:“好像是說迷路的時候,遇到的人都聽不懂他講的話,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幫忙……”
“幫?”這就怪了。
“他說了是什麼人嗎?怎麼幫的?”
從他知道這個連朔使者走丟了之後,就沒指望過他能自己找回來,所以派出去很多人去搜尋。宮裡應該沒人聽得懂他說的話,所以也就沒辦法把他帶到乾陽殿來,可是……
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他卻自己回來了,這已經讓他覺得很奇怪了,居然還說……是有人幫了他?
這是什麼意思?是有人從他的動作上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還是……
大學士認真聽著那人邊說著話邊做著動作,繼續說道:“一個女子,我們很愉快……她西瑪語,說得……”說到這裡,大學士忽然睜大了眼睛。
琉玉不耐煩地督促,“說得怎樣?”
“說得……很流利?”大學士的臉上滿是驚訝。
【耳熟,他鄉遇故知的感覺】6
“你說什麼!”琉玉的聲音忽然變大,大學士身體晃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又重複了一遍,“他說,有人會說西瑪語……而且,說得很好。”
“……”琉玉的眼微微眯起,盯著那還在說著很多話的連朔人,心裡無不驚訝。
宮裡,有會說西瑪語的人?怎麼可能?
而且,他剛才說,是個女人?據他了解,後宮裡沒人會說西瑪語,若是說新入宮的……回頭望著劉巖,“今日蘭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