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朝陽本不是什麼懂得風花雪月的人,久經沙場的他想到的也只有這些:“那我讓這幾個丫頭陪你聊聊天?”
“不好吧,我不能打亂人家的作息時間,況且我和他們不熟,也不知道聊不聊得來。”一步步地引他進我的陷阱。
他實在想不出法子來了,如果不是他爹那出了事他急著趕回去,他也想留下來陪著啊:“那……”
“你陪我吧,有你陪我,我的傷肯定好得快。”此時的我表面裝出一副懇求的樣子,內心早笑得像朵花,我知道,只要我擺出一臉懇求他是不會多做拒絕的,這就是他的好同時也成了他的弱點。我承認我這樣實在太卑鄙了,只是要留住他也只能這樣做了。
察覺到我話裡的曖昧,古銅色的臉微微泛紅,雖是知道我向來快言快語,身為受封建禮教思想督導的他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何況邊上還有外人呢。
“就這麼定了,你陪我哦。”沒等他反應我便為他做了肯定,順勢馬上安心地轉向床內側睡了起來,不允許他拒絕。他的嘆息聲傳入了我的耳朵,拿我沒辦法也只好同意了。這樣傾心為我著想的男子,我不忍利用它傷害他,可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
紀朝陽親自端一碗濃濃的中藥來到床邊見我在睡,輕聲喚道:“陌兒,快起來把藥喝了。”
“嗯?哦。”迷迷糊糊地醒來,這手臂放在身上要起來還真有點困難,不能用力,不能移動太大,這就是做壞事的下場啊。見碗已遞至眼前,一隻手撐起身子欲起來,突來一隻古銅色的手臂伸到我背後扶起我:“多有得罪。”
“謝謝。”心細如他,體貼如他。
他心中有些愧疚:“都是我沒照顧好你,第一天就讓你發生這種事。”他還處在自責中呢,都是他太大意了不周到才會發生這種事。
“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好。”虛心加上愧疚,令我無法直視他,是我自己罪有應得啊,他不應該把責任怪罪到自己身上的。紀朝陽端近的中藥味道太濃,才聞味便知苦,皺起五官:“嗯,好苦。”
紀朝陽見我誇張的臉一陣愉悅地笑:“良藥苦口,趁熱喝了。”仍舊緊閉嘴拒絕端到嘴邊的藥,他又一陣輕哄:“我備了蜜餞,喝完這個吃個蜜餞就不苦了。”
一瞬間感動竄滿全身,看看濃黑的藥,再望著那線條凌烈的男子,他的體貼總是用行動表現,剎那時心絞得萬般痛,我何德何能得到這樣的對待啊,我根本不配,我是懷著私心來的,他卻時時刻刻為我著想,我真是萬惡啊。另外一隻沒受傷的手緊握,指甲都陷到肉裡去了,幾乎要開口說出來的目的:“朝陽,你能不能不要……”我不要再欺騙他,我實在受不了了!
“先別說話,喝了藥再說,藥涼了可不好。”說完又將藥端近到我唇邊,如小孩子一般看待我催道,“來,快喝。”
碗口已經在唇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滅下去了,掀動紅唇,濃郁的藥味充斥在口鼻之中,皺起臉一下子喝下去,見碗底馬上嘴邊迎來了一顆蜜餞。“剛才要跟我說什麼?”
“沒,沒什麼。”這一說,我不能把握結果是什麼啊,正如夜子炫說的,不能拿皇城的安慰開玩笑。
“有事儘管跟我說,別跟我客氣。”紀朝陽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沒多追問,起身準備去處理公務,“我先去處理公事,遲些再來。”
“好。”紀朝陽拿著空碗就起身,我終於還是拉住了他的衣袖,他低頭疑惑地看我,我一臉的楚楚可憐:“你每天都會親自端藥給我嗎?”
“你還想堂堂一大將軍每天給你端藥啊。”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也驚了。紀朝陽格外地開了一個冷笑話,也許是因為見我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激起了他想逗逗人的念頭吧。
眼睛盯著盛裝著蜜餞的盤子,藉口道:“只有你知道我怕苦,會給我備蜜餞。”體貼如斯,只是我有心辜負了。
“我會叫人給你備著的。”
內疚心虛作祟,我已經不能再繼續演下去了,終究沒再開口。
紀朝陽抬目,看見我臉色依舊蒼白,丟下一句“好好休息”便離去了。
等我睡到天亮紀朝陽也沒來,全都是一個丫頭伺候的,藥也是別人端來的。原以為他去了皇城,打聽之下才知道紀朝陽從昨晚開始就沒閒下來休息過。是在忙著皇城那件事嗎,他打算回皇城幫他爹還是大義滅親?可是他沒離開,會不會有可能……不行,我不能讓他離開這裡,我一定要想辦法。
“小姐,快喝藥吧。”
耳邊響起了丫頭的聲音喚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