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迎娶記憶中蠢笨又痴肥表妹，那還不如讓他揮刀自宮，至少這樣的勇氣他還是有的。

“若選擇了便不後悔，我倒是蠢笨了一回。”愣了半晌，霂訶的嘴角才慢慢綻開一個無聲的笑容。

以重華的個性，他怎麼可能會後悔，哪怕前方是懸崖，他也會遵從自己的心意，毫不猶豫地跳下深淵。

這才是他認識的葉枝重華。

重華放下一卷書籍，無趣地將它推到一旁的案桌上，仰頭看了一眼窗外灰濛濛、暗沉沉的天空，幾點殘雲遮掩住了光輝，只聽到他輕聲，略帶嘆息的語調，“看來我也必須找點事情做了。”

他不認為他會成為霂訶一樣可以不吃五穀雜糧的妖，不過，就算他嫌麻煩，想要變成妖，那也不成，他的孃親畢竟是人，倒是可惜呢。

“那重華想要做些什麼？”以霂訶與重華如今的關係，他們彼此的忠誠與信任的確不存在任何疑慮。

霂訶認他為主，重華心裡明白，除非有人打傷了霂訶，直至霂訶死亡，不然他是絕對安全的，除了他，沒有凡人可以看見霂訶，他可以聊天做伴的物件也只有自己，所以有時，他對於霂訶會比較寬容，甚至比起從小伺候他長大的安敏要來的信任。

霂訶唯一有的只有他，只有他這個主人，除了他，他一無所有。

“民間似乎很少見到藥茶上市，我倒是記得很多藥茶的配方被貴族壟斷，他們甚至不太允許百姓私自學習配置藥茶。”重華眯著雙眸，他的眉峰細長而又美好，端莊卻又高貴，他的嘴角緩緩地劃開一道淺淺的笑痕，“不然我就挑釁一下他們的權威，這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聰明人聰明在於極會審時度勢，永遠站在正確的位置上，不過——當聰明人無聊了，那麼原本風平浪靜，他也會弄的波濤洶湧，雞犬不寧。

獨苦苦不如眾苦苦，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玄妙，一人受苦的時候，會覺得難以接受，但一旦有人陪伴了，那麼就會感覺輕鬆，甚至歡悅。

重華厲害的地方在於當他不高心了，那麼大家也別想安生，一齊承受他惡劣的整治。

“重華是在遷怒嗎？”霂訶眉梢輕抬，嘴角的笑意惡意橫生，“那倒很有趣。”

他和自家主子最大的相同點也許就在於無事生事，風平浪靜實在不是他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的生活。

水生火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重華的神情依舊沈靜，他墨黑的眼睛輕輕一挑，就能讓人霎那失了魂魄，忘了自己。

看起來那麼美好，宛若天神一樣高貴不可侵犯的重華，他的心腸還真不是出乎意外的——惡劣。

也許他沒有告訴霂訶的一句話。

他是絕不願成為珫鄴王，不是因為責任的繁重，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他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約束，這種束縛是透著骨髓的厭惡，還有一股深沉到無力負擔的蒼涼與……麻木。

☆、第十六章招蜂引蝶　（2406字）

昊瑥十四年，三月二十四日，民間有祭茶神的習俗，宮中嚴令不得私祭，不過當日裡聚眾品茶的習俗倒沒有廢除。

重華待在屋子裡，透著薄薄的窗紙，遠遠的就瞧見人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換茶餅，為了討喜還紮了紅鍛，霂訶懶散地趴在屋樑上，拂了拂衣袖，撣著看不見的灰塵，他無趣地觀望著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

“重華……”將神情沉寂於時光，霂訶的臉色依舊平靜的不起波瀾，他不感興趣地用袖子拖著下巴，聳了聳肩道：“您的計劃該由誰來執行？”

他不認為自家的主子會低下頭，一一拜訪當今的名士，美人雖然人美，但不代表心腸也好。

大概縱火買兇殺人比較適合他的個性。

“待會兒自然會有人來。”重華不帶一絲情感地道，從小被人奉為神祗來崇敬，沒有一人敢抬頭直視著他，加上他特意的收斂情感，久而久之，他對任何人都是冷淡疏離，是不想麻煩吧，無論是對他人還是自己，過多的關注並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束縛，遵從一定的規矩，一舉一動宛若牽線的木偶，他既不想粉墨登場，也不想成為牽線人，高高在上的位子，他一點也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沒有自由，連自己的未來都掌控在他人的手裡，這也不是他想要的，可他更不想與他人爭權鬥勢，成王敗寇只在一霎間，權勢對於他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他提不起精神，也不願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