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祈,雷公的心情比任何時期的都要更陰鬱,他掀了掀嘴角,才道:“我認識的是九霄君,無論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麼,都無法抹滅我們曾是朋友的事實……”但他的話尚未說完,一抹幽詭的身影已快速地出現,未待他有所反應,一道光束已狠狠地衝撞而來,剛好不偏不倚襲擊了他靠近胸膛靠近心臟的地方。
雷公神經反射的立即凝氣,他躍身一跳,恰好和光束擦身而過。眼角一掃依稀看見備受三界寵愛的那張臉在千年後又再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不知不覺中,他叫了起來,“九霄君?!”
重華面無表情凝視著眼前的一切,他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許久才傳來他低沉而冷清的聲音道:“我不是。”
神祈臉上的神情依舊那麼漫不經心,他捏碎了手邊的瀅燈花,任著花漬漸染了他細白的指尖,他輕扯嘴角,笑得一臉的漠不關己,“怎麼不是來尋仇的?”
‘譁’的一聲,神祈彷彿被什麼巨大的力量襲中,他張眼一看,就瞧見千骨眯著一雙漂亮至極的瑩藍寶色的眼眸,一張冷酷陰寒的容顏輪罩在黑暗中,他*著鳴魂刀,望向他的眼睛犀利而嘲弄。
“你——”果然,神祈一臉的陰霾之色,嗜殺暗沉的冷意從眸中迸向千骨,他竟然敢對他出手。
趴在重華肩上的七月不安的抬眸看著角落裡昏暗不明的人影,她怯懦的揪緊了他的髮絲,又再次的假裝自己是睡著的。
幾綹被風吹的凌亂的髮絲緊貼在天瞬的臉頰上,他蹙著精緻的眉頭,無力的吁了一口氣,“你們都消停一下吧。”
“我……背叛了仙界。”雷公目光定定直視著重華,低啞的嗓音有著說不上的堅持,“不願對九霄君出手,於是註定了我會叛天的宿命。”
安敏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額上傳來陣陣麻楚,他是在猜想不到自家主子原本的身份會引起那麼多糾葛。
“早在認識九霄君的那天,命運就已經開始轉動,但我不後悔!”雷公依舊用它平淡無波的聲音道。
“可我不是他,你們之間的牽絆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重華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會傷害到他的人,他眼眸底下落著的是一抹高深莫測的光暈。
“我知道。”雷公稍顯低沉的聲音裡隱隱的透著一絲無奈的苦澀。
他怎麼會不知道,那一天可是他親眼瞧見九霄君從誅仙台上踏下凡間,也是他親手剔除了他的仙骨,他有怎麼會不知曉!
安敏看見這一幕,又不禁緊張起來,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打起來了吧。
細長青絲順著臉頰垂落,重華驀地發出淺得不能再淺的嘆息聲,彷彿清風拂過人們的耳畔,有一種難喻的曖昧,“我是重華,不是你要找的那人,對我而言,你也許只是個陌生人而已。”低沉的嗓音直接斷了他念頭,他只是想要他清楚的明白他如今到底是誰?
什麼摩訶曼陀羅華,他不知,哪怕他們說他的前世是九霄君,他也沒有多餘的記憶。如今的他是葉枝重華,也只是葉枝重華。
隨即雷公有些許難堪的垂下螓首,但藏於眼眸後的神色卻是無奈而黯淡的。
他為他和九霄君的重逢想過千千萬萬種情景,但他不知,會是如此的局面。
是否從九霄君踏下誅仙台的那一刻起,就真的代表事情無可挽回了。
溫暖的日光透過淺薄的窗紙透進來,照在重華風華無雙的容貌上,真真是耀眼奪目,在那一霎那間,雷公以為千年前的九霄君似乎又回來了。
心很痛,彷彿失序的氣流在身體裡面不停的翻攪著,然而他卻不能發出任何示弱的聲音。
“玉帝對你所下的是九天雷劫,你的第二波天劫馬上就要來了,上一次我已經減去了力道,應該傷不到你,可是第二波的天劫不是由我執行了,我希望你可以做好準備。”即使咬著的下唇滲出血絲,雷公還是冷靜的給他分析了現今的局面。
“啊?!”七月聽聞,終於忍不住睜大眼眸,大聲地叫道。
不會吧,重華的天劫會是九天雷劫,應該不會的,玉帝不可能會捨得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千骨銳利眼眸鎖定著七月膽小的身影,但很快便又無奈的道:“七月,別裝了。”
七月整個人一顫,但立刻又畏縮的往重華的勁窩處又挪了挪。
神祈冷淡的神情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嘲弄,“再裝就不像了,阿穆。”
天瞬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在嘴角依次蔓延開來,“七月,算了,你還是睜開眼眸,畢竟你不適合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