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不到他人,就算當他的眸中終於有了影子,而那人也不會是他,千年前走了個凌駕天瞬,千年後來了個七月。
雷公苦笑,哪怕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他也不願出手,他人盡說雷公是鐵面無私的執法者,但他們似乎都忘了一件事,他,雷公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仙人。
“九霄君,這一次,你還能再次歸來嗎?”雷公不動聲色地仰起臉,微斂的眼瞼散落是一片青幽的暗光。
他和七月的事情幾乎流傳到了整個三界,連冥界的鬼差都聽到各種出格的流言蜚語。
這一次,他真的不知曉他是否還會歸來,那個驕傲的少年。
一陣風吹過,拂動了摺子,書頁上翻了幾頁,赫然出現了一行字‘七月,。
凡間
鄴王府
重華修長的手指將散發著青竹清香的竹簾往上一掀,露出一雙清冽冷淡到根本不起漣漪的眼眸,他步下石階,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今夜似乎是十六,皓月朗朗,倒是一片好風景。
霎那,他竟然有些恍惚,怔怔地望著宛若被天雨拂拭洗滌般澄澈的天空,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掠過一片片模糊的場面,當他想要看清、甚至握住那一瞬那消逝的記憶時,驀地,渾身極為不適的彷彿陷入冰凍,每一寸**有如遭冬日浸染,凍僵了他的每一個筋脈。他不禁蹩緊雙眉,一道殷虹的血絲順著他的唇際蔓延而下,脆弱到不堪的身子已經不知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重華垂下頭露出個不易察覺的苦笑,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一天。
“重華,夜深露重,你怎可這時候出來。”一個溫婉悅耳的聲音清清楚楚從小徑處傳來。
重華一言不發的單手託著精緻的下顎,感受手面上略微冰涼的觸感,吐納間,淺淡的冷香在口腔中瀰漫。
“吶,這與你又有何關係呢?”他偏頭,嘴角滿是惡劣到諷刺的嘲意。
哪怕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也不代表他會忘記他似乎已經拒絕了與她成親的可能性,但就在他迴歸鄴王府的那天,他竟然被逼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失去任何顏面的……
皎潔的月光下,只見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子款款走來,她烏黑的頭髮挽了個雙荷髻,整個面龐細緻清麗,端莊高貴,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儀態不可方物。
“重華,你怎可以如此失禮,”
從不遠處,由兩名身穿鵝黃短襖的侍女攙扶著不停在輕聲啜泣的王妃走了出來。只見她雙眸早已哭得紅腫不堪,原本畫著精緻妝容的臉龐也失色了不少。
珈蓉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瞥向重華幾眼,往日裡風姿卓然不可一世的葉枝重華,一夜間竟與以往的他大相徑庭,神色失魂落魄,面容蒼白到連她都不敢相信他會是她記憶裡的漓疆大陸第一人風吹得重華身上裡衣下襬飄動,流光映著他緩緩飛揚的髮絲,宛若羽化登仙的神祗。
王妃不禁愕然,她緊緊的咬著下唇,神色極為複雜的望著這從她腹中出生的孩子。
母子天性,她最愛的只有這一個孩子,她要他名揚天下、光耀門楣,給她留下最完美的孩子,
這有錯嗎?為何她總覺這孩子離她愈來愈遠了,連同他的心,她都無法靠近了。
重華低低地、緩緩地勾起一邊唇角,碎落的月光灑落了他一身,他微眯著眼眸,藏著袖中的手隱隱地在發抖,嘴唇毫無血色,“王妃,近來勞煩你多加照顧,重華感激不盡。”
王妃臉色蒼白的往後退了退,這孩子竟然開口喚她王妃,連聲孃親都不叫了。
他是在責怪她在他昏迷不醒的日子裡不來見他嗎?還是氣惱她在他失去靈智的時候硬要侍從抬他出來與珈蓉成親?她是不得已啊!
她是絕不能令鄴王的血脈斷在她的手裡,祖宗是不會原諒她的。
此刻的珈蓉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重華,嘴角邊滿是苦澀無奈的笑意,但看起來顯得她更加的柔弱無助,讓人恨不得擁她入懷想要好好的安慰一番。
重華抑制不住地低笑出聲,緩緩地,宛若開在懸崖邊上的龍爪花,妖嬈萬千,“佛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別離、求不得。葉枝重華最想要的莫過於自由,你們可以給我嗎爹爹,孃親,他們到底當他是什麼?
只為了一個繼承人,一個由他與一個血統純正的女子結合所誕生的繼承人,一個最為完美的孩子,他們到底還要逼他到什麼地步!
重華闔上眼簾,低聲嘆息,溢位唇邊的是一團朦朧霧氣。
貴族之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