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我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這個玩笑！”眸底的神色頓了頓，倏地，竺勒笑了，只是他的眸底盡是一片驚慌失措的混亂。

幾縷鴉青的髮絲落在白皙的臉頰邊上，九霄眉梢微微地顰起，赫然甩開寬大的金色暗紋的水袖，冷淡的眉眼依舊沒有多餘的神情，他冷聲道：“死了便是死了，哪怕你不信，他也已經死了，暗幽之人是不可輪迴的，竺勒，這一次，不是天上人間的距離，而是——再也不可能觸碰的結局，你千不該萬不該對他說出那些話，你明知曉他會當真，會獨自一人完成你所要的一切，你可知……若是有可能，我根本就不想從那人的口中聽到這個訊息，更不想見他！竺勒，這一次，你真的做錯了！”

樹椏上投落而下的重重光影，落在竺勒的身上，依稀間幾綹被風吹得凌亂的髮絲緊貼在他的臉頰上，而他嘴角的微笑微僵，周身繚繞著不知名的闇火，他低垂著螓首，暗暗的道：“你騙我！”

“……”九霄任著指尖隨意綰著髮絲，驀地，深沉的墨眸中一絲光芒快速地掠過。

是不能接受現實嗎？

竺勒，這一次他真的是做錯了。

“我絕不相信！”竺勒隱藏在寬大雲袖之下的手隱忍的緊攥著，眸中突地閃過一絲錯綜複雜的光芒。

“先是筋脈盡斷，後是一寸骨髓盡化為腐水，禁受蝕骨之痛才能逐漸的失去靈智死去。竺勒，暗幽之人只有如此的死法才不會將秘密洩漏出去。你該知曉，那該有多痛，有人說，一個人只有在死的時候，在他腦海裡浮現的人影才是他（她）畢生最愛的人。那麼你說，在葑斷臨死之前，他最想見到的人會是誰？”九霄低垂著眼瞼，纖細的眼睫毛隨之滑落，浮現淺淺的陰影，他嘴角微揚，綻出宛若一朵開在懸崖邊上的龍爪花的微笑，只是他眼眸深處卻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味道。

“人生縱是有千般萬般的人在你的生命裡出現，但有些人，會是你一輩子都遺忘不了的存在，哪怕是錯誤，也捨不得遺忘，竺勒，葑斷是死在你的手上。”九霄唇畔微微地抿起，而眸底流光暗湧的神情。

“九霄！”竺勒禁受不住的往後挪了步伐，他撇過頭，狼狽的神情隱隱約約有些許的悲愴。

為何要提醒他？！

為何要他明白，葑斷是由於他才去凡間的！

為何要告知他——葑斷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明明，最愛他的人是他……

竺勒兀自站在原地任著思緒飄離，他斂著眼瞼，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苦笑，極緩地道：“他們很強嗎？”

九霄望著天際的眼神悠遠而又複雜，似乎陷入了過往的思緒中，許久他撩起散落肩邊的一縷髮絲拂到身後，才聽到他道：“是重華殺了他。”

怎麼可能？葑斷是不可能會去動九霄的輪迴的！竺勒怔怔地瞅著九霄清冷俊雅的臉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半晌，他艱難地道：“為何……”

九霄微微抬起手，撐著下顎，衣袖在白霧裡翻飛不定。細長的髮絲遮住他此刻隱約的表情，僅露出一雙漠然無神的雙眸。

“因為神祈是絕對不能來暗幽的，竺勒。重華所知曉的神祈是寧死也不願來這裡見那人的，所以他必須要殺了葑斷，才能絕了他的念頭，竺勒，這一次，你真的失策了，重華才是摩訶曼陀羅華所選擇的繼承人，而我不過只是一個死不悔改的執念，一旦執念消失，那麼我也會是從此消失在整個三界裡，從此再也沒有九霄的蹤影。”哪怕說著極度不堪的話語，而九霄的身影仍舊仍是淡淡的，彷彿根本就沒有放在心底的漠然。

竺勒空出一手按住胸腔，嘴角冷冷地揚起，“你……是在警告我嗎？九霄！”

還是袒護他的輪迴，不想要他加害於他！

九霄修瑩白的手指覆蓋住一隻眼眸，他漫不經心的細細舔著自己的掌心，實在有一種說不出的撩人魅惑。

“你若想去便去，我不會攔著，更不會勸著，竺勒，你以為現今的九霄還能在乎什麼？”

“……”竺勒口睇視著眼前無動於衷的九霄，見他笑容未斂，血絲沿著他緊閉的嘴角慢慢滲了出來，當忍則忍，他不是九霄的對手，更不是葉枝重華的對手，可是葑斷，葑斷——他分明死在了那名風華無雙的少年手裡，這叫他怎能忍下漫天的怒火。

他不再說話，視線與九霄面面相對了許久，眼眸有如深夜般漆黑如墨，只是眸底只剩下沉淪在地獄的深沉怨恨！

佛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