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凡人,是他們中最為弱小的一人,她沒有大哥的聰慧,更沒有鵲翎的活力,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添亂而已。
阻止不了神祈,只因為她沒有立場,更沒有能力。
她不是擺在廟堂裡的觀世音,無法做到普度眾生。
重華眼神深奧難測地長嘆了一口氣,眼眸更見冷冽了,若不是那人,神祈又怎麼會到今日的局面,直到今時今日,要他說出那人的名字,他都覺得作嘔。
“小七,你害怕現在的神祈嗎?”他靜靜地偏頭,拂落掉落一身的碧綠樹葉,微風捲帶著一頭黛色的髮絲輕緩的往上飛揚,他隨即低垂著眼瞼,纖細的眼睫毛如扇般滑落。這美到幾近極致的少年宛若冰雕出的清冽明透,靈凜中自有一股屬於少年的神態,又隱隱含著一股別樣的妖嬈,相當惹人遐想。
直到今日,沈棲才明白為何在凡間的時候,會有那麼多人對他垂涎三尺,甚至傾慕不已。
“我雖不想加入神祈的殺戮中,但不代表—— ”雷公頓了頓,他冷冷揚唇,手心緩緩綻放血紅暗光,隨意往生活甩去,頃刻間,身後前來偷襲的人面色驟變眨眼間又再次消失不見。
“吶,我最討厭有人背對著我了,真是令人不快。”躲在一旁看戲,也會惹來麻煩,真是令人無奈。百尾斂凝著雙眸,手握著一把上好桃骨的摺扇,扇面在明暗中閃爍不定,他充滿懾人的氣勢斜睨向一方,揮扇散光而去。
他會好好*他,免得有失禮節就不好了。
不乖的孩子要捱打的哦。
看著眼前這張因受百尾攻擊而驟變扭曲的人形,沈穆百可不會自討沒趣要他手下留情,於是他無趣的挑了挑眉,單手託袖,手背撐著下顎,打了個哈欠道:“記得不要落下血漬,我是凡人,可不會變來新的衣衫好更換,如果你們不介意如此麻煩,那麼就隨意。”
“……”手指覆上血腥的右眸,重華眼眸和神態隱隱變色,聽著隨著風嘯迴盪在耳邊的哀嚎,一股異常耀眼璀璨的銀光倏地從他的周身蔓延而來,屬於摩河曼陀羅華烙印頓然在他的額際浮現!
無妨,他們若是想玩,他陪他們玩一場有如何。他不在意手裡邊到底染到了誰的鮮血,也不在意是否會萬劫不復,一切都無所謂了,從他接受雷劫的那一日起,他就和仙界恩斷義絕了,不!也許該說,從他接受成為摩河曼陀羅華的那一日起,他就和仙界勢不兩立!
天瞬靜默地注視著重華好一會後,臉上神色很快地逝去,驀地他一揮袖,一道十尺長的封印長卷紙凌空飛舞在半空中,他單手輕覆卷面默唸咒言,隨著他摧動的咒語,從卷面上騰空浮現一隻只瑩白的飛鳥,只是鳥兒的眼眸中竄湧著幽紫的詭光,看起來實在令人不寒而慄。
千骨的臉上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見他抬起手肘,將本體的殺戮力量運至掌心,手掌一翻,催喚道道銳利的刀刃,倏地,隨即毫不猶豫的朝前方推送。
他們還沒有資格要他使用鳴魂刀!
沈棲嘴角微抽,忍不住感到額際開始微微作疼。這局面還是陷入一場混亂中,她可以躲到重華的背後,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嗎?反正她只是一個凡人,沒人要求她一定要出頭,能夠在這種地方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她就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本事了。
群魔亂舞,飽受塗炭的生靈,呃,她是很同情的,但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請不要叫她當神人,她也不記得自己何時腳踩五彩神雲,她只是凡人,一個弱小的凡人。
鵲翎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眸,她深吸一口氣後,拉著天瞬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蓋住自己的身子,他們要打就讓他們打,請不要拖上她,她比沈棲膽小多了,這種局面,她可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所以不要怪她膽小的逍遙逃避。
至於沈棲為何可以如此淡定的接受,從她認識重華的那一天起,就覺得可以接受重華這種妖孽的人就天下無敵了。
因為這幾乎是和天下所有人為敵。
沈棲啊,沈棲,她絕對不是一般人!
百尾不屑地睨了鵲翎一眼,他抬起頭來,俊顏微微帶了些陰霾,頓時驚覺敵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邊,隨即揮扇,但還是感到一道灼熱掠面,不消一會兒,臉頰上頓時傳來一道宛若被火舔過的痛楚。他伸手覆上臉頰,定眼一看,果然發覺掌心裡的一灘血漬。驀地,他閉上雙眸,片刻後,他又再次的睜開雙眸,眸底最後的一絲冷靜也隨著逝去。
他最討厭有人傷害他的這張俊美無匹的容貌了,只要膽敢傷害一絲一毫者,無論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要把他(她)碎屍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