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素衣的影子趴在玉色的欄杆上,細白的手臂不知在池中尋找些什麼,圓滑的水珠沿著她細弱的手腕順勢滾落,頓時水花四濺。
她半邊身子都探出了欄杆,橫在半空,碧綠色的枝蔓依次在裙角蔓延開來,在末端開出了一小朵一小朵的暗紫色的花朵,妖嬈萬千。
“好麻煩呢,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了,我一定會倒黴的。”她低聲咕喃著,眉梢微微地顰起,略帶苦惱的抿著唇畔,清秀的眉眼帶著微微的惱意,稚氣的話語可以看的出她尚輕的年紀。
為什麼偏偏是蓮玉杯掉入清池,這樣完全找不回來的。
王母這幾日特別偏愛蓮玉杯,如果被她知道了,她的這條小命會不會立即毀去一半,還是如前幾日的捲簾將軍,只是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盞,就被消去靈智打落凡塵,現在變成一個醜陋的河妖,任人取笑。
在天界,衡量一個仙人的價值在於他(她)本身的天賦和原型的強大。
她,七月,很不巧,哪一個都沒有她的份,她是由一片葉子成精的。由於本身沒有犯過任何的殺戒,植物型別的妖精天性淡薄,沒有什麼慾望,於是雷劫也就只隨意的落了幾個,最後她就很輕鬆的位列仙班,成為瑤池仙境的掌燈仙。
驀地,她從池中隱隱約約的瞧見一張臉,那是張很好看的臉,挺拔的鼻樑,長長的瀏海落在他的左眼,他櫻色的唇畔輕輕的掀起,驕傲而又肆意。
“再往前一點,你就可以掉下去了。”淺淡的語氣聽不出是悲是喜,很平緩,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啊?!”她懼怕的將身子往外縮了縮,低著頭,不安地收回手臂,怯弱的把手放在身後,一點也不想讓他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掌燈仙。”他眉梢輕揚,修長的手指屈起,橫撐著下顎,忽然開口道。
“是!”她立即站直身體,戰戰兢兢的回道。
她不會不知道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是誰,也不會不知道現在在仙界最為受寵的仙人是誰。
九霄君,他是離恨天上的主人,尊貴不凡。
他與她是不同的,哪怕都頂著仙人的名號,也是不同的。
也許很可笑,在人間,人分為三五九等,而在仙界,這種階級差異更是愈發的明顯。
她是由妖成仙,而他是仙界的靈氣所化,她是瑤池仙境的掌燈仙,卑微低賤,而他是離恨天上的九霄君,尊貴不凡。
對於這種型別的仙人,她一向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不,也許該說,她連這種念頭都不敢在腦海裡停留半晌。
“你很怕我~~”站在欄杆一邊的九霄一臉無趣的綰著打落額前的幾縷髮絲,眼角掃向她,語調有著說不出的平和謙淡。
“沒有。”她飛快地回答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手指不停地在身後絞著衣角,又想捉弄她,這個妖孽一般的少年。
“嗯——”語調略有些往上揚,還帶著些鼻音的味道,妖嬈的使人疏懶。
他橫過身,單手撐著護欄,額頭貼近她的額頭,望著她神色不定的眼眸,他突地一下,緩緩地笑開了,帶著龍爪花的清香,蠱惑著人內心最為陰暗的一面,“真的不怕嗎?不老實哦。”
她懼怕地往後退了退,一點也不願接近他。
“我討厭有人騙我哦,所以——”他的語調輕緩而溫柔,彷彿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最愛,絲絲點點都隱藏著膩人的甜意,“所以你要接受懲罰哦。”
她望著朝她愈來愈近的漂亮臉蛋,不禁再三地往後退了退,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下去!”他拍落她的身子,惡劣的看著她掉入清池而不施予援手,“壞孩子是需要再三管教的,笨蛋。”
“你——”她狼狽的坐在池中,渾身溼透,尚未發育成熟的身子沒有一絲看點,更沒有凡間所謂的活色生香,濺落的水滴弄溼了她的髮絲,揉亂了一頭漂亮的黛絲,緊貼在兩頰,無辜的惹人憐愛。他趴在欄邊,屈起手肘,託著左腮,細長的眉眼說明了他本性的冷漠、惡劣,“沒有多大用途的仙人只會淪為其人仙人的玩具,你還不明白嗎?掌燈仙。”
“那我也不願意成為你的玩具!”她抱緊了自己,明知對抗是無意義的,卻依然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回敬道。
“你看,最近的蟠桃大會不是快開始了,你連最低下的侍女都沒入選成功,真是失敗呢,而且……”似乎看出了她的身子在那一霎那開始僵硬,他的微笑越發的詭譎,“你連王母娘娘最心愛的蓮玉杯都沒有看好,你說,如果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