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過來,輕撫我耳際的頭髮,溫柔一笑道:“有什麼龍潭虎穴,我去闖就好。可是不把你放在身邊,我又是極不放心,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現今這般不顯山不露水的,即便遇到危險,也能出奇制勝。”
我的一汪心泉又被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一陣陣漣漪。可是慕容凜啊慕容凜,我是要和你並肩戰鬥的,你始終這樣護著我,又怎知這是我要的呢?
我心知抗議定然無效,便微微一笑,掙扎著起身。痴傻不等於嗜睡,該起床還是要起床的。
他將我扶起,把衣服遞了過來,促狹一笑道:“軍營裡沒有婢女,辰兒的生活起居,只能由我這個兄長來料理了。”
這個慕容凜,分明是假公濟私嘛!
我朝他使勁瞪眼,示意他出去。他自是巋然不動,微笑著看著我。我實屬無奈,只好往下一縮,又躲進了被褥。
他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背對著我。
我偷眼瞧瞧他,飛速地開始穿衣服。有點害怕他會回頭偷看,所以我的動作麻利而迅捷。所幸的是,他自始至終一直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哥哥,好了。”我很快就進入了角色,稱呼他為“哥哥”。
他回過身來,衝我一笑,牽著我洗漱完畢。而後又讓我坐到凳子上,對我說道:“軍營裡沒有梳妝檯,就由為兄替辰兒束髮。”
他拿起梳子細細梳髮,動作溫柔細膩。雖然是梳的男子髮式,可還是那個精緻而一絲不苟。我就著剛起不久的慵懶,閉上眼好好享受了一回。
近來的慕容凜愈發地不一樣了。最初認識的他是冷傲霸道的,縱然有些促狹,可還是冷麵王爺的模樣,就連他的表白都是霸道專斷的。可是隨著相交的深入,他卻愈發溫柔起來,溫柔得甜蜜喜人,好似要讓我融化在他的情網中一般。
情人處久了,自然就會展現最真實的一面。唉,只怕這慕容凜原本應當是個溫柔細心的男子,這從他對他父親的愛中就能看出。只是緣了他的身世和母親的期盼,這才養成了如今的脾性。可是,他的骨子裡應當是重情溫柔的吧。
“季壯士,將軍叫你帶著季姑娘過去一敘。”陌生的聲音從帳子外面傳來,能聽得出來,是很正的漢語。很多蒙狄人都會說漢語,可是常常是那般生硬。鷹眼的漢語也很正,不過那可能是貴族教養的緣故。
“走吧”,他當著外人的面,小心翼翼地牽起我的手,護著我朝外走去。我能看的出來,他眼中的愛惜並不只是做戲,而是那麼的真實。
我自然只能是呆呆地看著前方,連嘴角動一動也是不能,真真就和泥塑的瓷娃娃一般。
軍營裡面,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搬運東西,估計是明兒就要啟程返回蒙狄,士兵們都開心地忙碌著,打了勝仗自然是得意欣喜的。
走了不多路,便來到軍隊的主帳中。上座一左一右有兩個人,左邊的是一個虯鬚蒙狄大漢,右邊的,則不是頭一回見面了。
那是一個女子,穿著鮮紅的勁裝,英姿颯爽。她的腰間別著一根玉笛,在全身的紅色中,有著一抹別樣的玉色芳華。
奇(提供下載…87book)怪的是,他並沒有對慕容凜和我的出現表示很大的驚詫,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憶起當天的碰面,當時我是用了人皮面具的,是一副琴魔的扮相。而如今的我則是以真面目示人,想來她並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慕容凜卻一直都是那副樣子,為啥玉笛公子並未驚詫呢?
我還在思忖時,慕容凜已經彎腰一揖,用著蒙狄人行禮的樣子,單臂撫在自己胸前,恭敬說道:“在下季林,給公主請安,給將軍請安。舍妹身體不適,由在下代為行禮,萬望公主和將軍恕罪。”
我聞言一驚,玉笛公子竟然是蒙狄的公主!那她的那位兄長,豈不就是太子或者鷹眼?
乖乖,真了不得,難怪她的兄長能給她他想要的一切,因為人家有那個本事。
“這位便是你的親妹妹?跟你不像啊!”玉笛公子望向慕容凜,卻沒有什麼尖銳的眼神,甚至是很溫和的。
慕容凜微笑著說:“因著是同父異母,相貌間便相差了不少。我們各自肖母。”
玉笛公子撇撇嘴,略帶驕橫地說道:“你們中原人有句俗語:女兒像娘,哭斷肝腸。你這位妹妹果然是命苦。本宮就更像父王。”
慕容凜不怒不喜地說道:“那恭喜殿下了。不過幸福如冷暖自知,能不問世事,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玉笛公子不怒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