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貼入微的玲瓏心,卻沒能讓他做出最理智的抉擇。
天機閣能查訪世間的機密之事,卻獨獨不能讓他收回錯付的真心。
雁翔宮那場大火,困不住流落的皇嗣,卻讓他心甘情願地自投情網。
清虛山嬌豔如花的美人,卻從來都不能走進他的內心,從來不能給他一片安寧。
這樣的男子,本就不該是在戰場上拼殺,為了皇位爭奪的。可是,他卻走上了這條路。這樣的男子,本就該是有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琴瑟相合彼此深愛的。可是,他卻錯付了一顆真心。
眾人只覺得他清冷不易接近,可我卻能感受到他冷漠疏離的面具下一顆溫柔深情的心。只可惜,我的心早已陷落在別的地方,墮入十八層地獄,再難還轉。
真可嘆:
“玲瓏穀道不盡玲瓏心,天機閣勘不透天機命。
雁翔宮困不住雁翔鳴,清虛山覓不得清虛寧。
十年一劍敗局定,卻笑看,權勢如浮雲。
九轉情腸心陷囹,空遙望,美人獨斟飲。
誰說他心思冷清?千尺錦,只為伊人庇廕。
誰說他心思冷清?萬里行,只為伊人逡巡。”
逸軒,若我愛的是你,那該多好。只可惜,我愛上誰,竟不是我能決定的……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名黑衣人,在鷹眼耳邊耳語了幾句。鷹眼揮了揮手,那人便退了出去。
“尤悠”,鷹眼小聲說道,“少昊回來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淡淡道:“叫他進來吧。”
沒過多久,少昊便走了進來。
我起身讓了位子給他,他在逸軒床邊坐定,低聲對我們說道:“情況我都大體瞭解了,你們先出去吧,我給他診脈。”
靜文師兄似乎是看他有點不爽,也不知是初次見面時依靈兒的捉弄,還是杏林國手彼此之間的瞧不起。他走到門口時,衝著少昊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狠狠地吐了吐舌頭。
出了房門,靜文不屑的說道:“老子倒要看看他能瞧出什麼來!小白臉一個!”
我聞言有些不悅,難道他治好逸軒不是好事嗎?
見我皺眉,靜文才突然恍悟一般地說道:“不過真要叫這小子找到些好方法,救了我那苦命的逸軒老弟倒也還不錯。”
說罷,他轉身走了回去,趴在門縫上朝裡面賊眉鼠眼地張望。
“你幹嘛啊!”我不滿的說道,“別打擾了少昊看病。”
靜文頭也不回地說道:“噓,老子在偷師。”話一出口,他就後悔起來,回過頭來尷尬地看著我和鷹眼,紅著臉辯解道:“師兄在,在切磋!”
“撲哧”,我見他那樣子一下子忍俊不禁道,“得了吧,診個脈有什麼可偷師的。待會兒等少昊出來你們再好好切磋。”
靜文紅著臉點了點頭,悻悻地離開了門縫。剛一轉身,便指著我們身後驚呼道:“蠱……蠱毒!”
我們回過頭來,看見依靈兒正粉面飛霞,不勝嬌羞地騎在馬上,立在不遠處。見我們看她,她伸出來朝我們打了個招呼。
依靈兒見我們正笑她,一時羞怯,騎著馬悄悄躲進旁邊的屋子啦。
我原本嚴寒的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少昊和依靈兒終成眷屬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和鷹眼的暢談
其時已是傍晚時分,京郊曠野的夏風悠悠吹過,盛夏也不見得多麼炎熱。田間蛙鳴一片,蟬聲不絕,端的是中原農村的好景緻。
我許久沒見鷹眼,原以為再也沒機會相見,沒想到竟叫他活過來還翻了身。見他正看這曠野看的痴迷,我微笑著問他:“草原的夏夜應該美得多吧。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一想就讓人覺得神往。”
鷹眼衝我一笑道:“‘風吹草低見牛羊’,說的好。草原氣象廣闊,中原精緻繁榮。各有各的好。”
“對了”,我好奇問道,“去年聽聞你在邊關失利,是如何逃出生天東山再起的?”
鷹眼沉默了一會兒,嘴裡只吐出四個字:“逸軒助我。”
空氣一下子凝重起來,那個病榻上的男子時時讓我們揪心。逸軒豈止是助過他,這番“縱橫南北”的佈局也是出自他手。
大約是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鷹眼換了一個話題道:“這次談判,你們大燕的皇帝很強硬。”
“哦,慕容凜吧”,我喃喃道,“歷代皆靠一女子換取片刻安寧,他早就說要長我中華志氣,一雪前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