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翠向外張望。
盛洪氏幾步到了門口,一臉欣喜:“這是飲血酒、立誓言,是歃血為盟啊!成了!成了!”語氣中興奮難抑,彷彿她看見自己的兒子坐在了最中央她親自挑選的交椅上!
盛洪氏高興,自自己手腕上擼下一對兒翡翠鐲子,套在水瀲灩手上:“這是盛家的傳家之物,當年我丈夫從家裡帶出來的,一直保留至今,如今,就交給你吧。”
水瀲灩不便退卻,卻也並無興奮。只是柔順地對盛洪氏一笑,緩緩抬起的臉龐上,眸子裡卻是另一種明亮的。
這只是第一步……第一步……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沉寂了數日的太行山,再次成了一片火海。數日來,那些官兵勢如破竹,尤其最近幾天,幾乎把太行山搜了個大半,眼看著山賊越來越少,他們已經陷在一網打盡太行山賊的大功勞裡幻想裡。當這些官兵發現有人上山的時候,他們的營地已經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對於地形的瞭解和官兵們越來越輕忽的態度,讓太行山賊們贏得了勝利的機會。東西南北,同時燃起烈火,在乾燥的冬季,遠比刀槍更有殺傷力。官兵們甚至還來不及穿上衣物,自然在寒風中落了頹勢,無暇退敵,只求逃命。
那些官兵暫時退到了山下有官府駐守的路安鎮。太行山會的首戰就告大捷,重新回到了易守難攻的太行山上,局勢從一面倒驟然進入了僵持。
太行山會結盟的山賊們分成小組,開始向各處巡查是否有隱藏的官兵,同時也尋找是不是還有幸免於難的同道。
盛無價也帶著一隊親信,向山脈的西北方向、霸王寨的舊址前進。
只是,這盛無價的作風,多少有些公子哥兒的習氣。本來兩天就可以走完的路程,這已經是過了三日,卻還是沒能到達。
天色才剛一擦黑,盛無價就主動開始安排紮營休息。
下人們一陣張羅後,盛無價就坐在了擋風遮雨的羊皮帳篷之中,舒服的享用著丫鬟奉上的熱茶和糕點。
門簾一動,盛洪氏閃身而入,一進門來,瞧見有丫鬟在場,忙揮揮手,道:“出去出去!全都給我出去!”到最後,忍不住親手把人推出門外去才算完,又向門外瞧了瞧,見沒別的人,轉過頭來,衝到盛無價身邊,一手搶過他手裡的茶杯,咯噔一聲放在桌子上,張口道:“還吃!你這小子,真是急死個人了!”
“娘!您……您又幹什麼啊?”盛無價一張胖臉皺如包子,顯得莫名至極。
盛洪氏忽然顯得有些神秘兮兮,壓低聲音,湊到盛無價耳邊道:“娘現在問你,你別不好意思,要說實話!知道麼?”
“娘……您要問什麼呀?”
“就是……咳咳……你……女人……床……那個……懂不懂?”盛洪氏支支吾吾。
盛無價抓抓腦袋:“娘!您說的是什麼啊?”
“就是……就是……那個……就……唉!”盛洪氏嘆了口氣,最後終於飛快地出口,“算了算了!別的你都別管!你只要記住,待會兒到了水姑娘房裡,親眼看著她把那碗杏汁燕窩喝了,然後無論如何,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出屋,一直到明天天亮,知道不?”
“什麼……什麼意思?”
“你別管!走吧走吧!現在就去水姑娘那邊兒去!”
“啊?我……”
“哎呀!你見了她就支支吾吾臉紅耳熱的。別當為孃的沒看見!現在好不容易打贏了官兵,還不去跟她說說威風事,多跟她培養培養感情?”
“可……可是我……這都是她教我的。”盛無價憨憨的,眼神掩不住崇拜。
“唉……我的傻兒子!”盛洪氏彈了他的額頭一下,“那女娃娃就算是玲瓏心,萬事都難不倒,可也是個弱女子而已!若是沒有你這個霸王寨主登高一呼,就算她的點子再好,又能如何?太行山那些漢子會聽她一個小女子的麼?所以說,女子就算再剛再強,最後還是要靠男人的!你這時候不攏住了她的心,就白白把她讓給別的男人了!”
讓給別的男人?
這句話終於讓盛無價心裡生出了那麼一點點情場征戰的鬥志來!
“行!”他重重的點頭。然後邁開大步,走出自己的帳篷。
盛洪氏看著他的背影,雙手合十,看著天,自言自語:“我說孩兒他爹啊!咱這寶貝兒子也長這麼大了!那個……男女之間那點事兒,不用教也該明白的吧?你可別騙我!你可得保佑他今晚上……一舉得手!對!我得給你上炷香……上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