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晚作個見證。
突然,渾厚的號角聲打破夜晚的寧靜,從遠方傳來。王玉婷的手迅速離開木偶,她幾乎是跳著站立起來,這是訊號,由加魯與安巴利率領的另一隊部隊開始行動了。
山下村裡的人比他們更能聽清這聲長長的悶響。就像平靜的湖面下突然噴出爆裂的噴泉,寂靜的村子立刻炸開了鍋,燈火瞬間變亮數倍,從屋裡倉皇奔出的人們像地面爬行的蟻群往村口聚集。他們在相互呼喊,敵人來襲了。
村外突然出現一隊騎兵,大約幾十人,手持火把,雖然距離村子較遠,但漆黑背景下的金色火焰足以使人把他們分辨出來。他們站立的位置選得恰到好處,既能使敵人看清他們,又剛好處於對方弓箭與投槍的攻擊範圍之外。門樓上的桑東酋長冷冷一笑,失敗的莫里還未死心,又帶著殘兵前來挽回名譽了。他立即派出一隊騎兵迎戰。領頭的努米底亞人見到村口移動的火把,立刻揮手下令,幾十名部下調轉馬頭,佯裝懼怕桑東的部隊,拼命逃跑。
追逐勝利的隊伍發著勝利者的喊叫追趕落慌而逃的敵人,直將他們逼往森林邊緣。忽然,追逐者們發現逃跑的敵人扔掉了手中的火把,亮光消失,他們瞬間浸沒進黑暗中。不過追逐者們並未深究敵人的古怪行為,或許敵人們認為這樣更有利於逃跑,他們有些嘲笑這群愚蠢的挑釁者,雖然利用黑暗隱藏身體,但馬蹄聲能隱藏住嗎?
加魯帶領全隊衝入樹林,馬蹄聲在夜晚中異常響亮,並且在樹林邊沿的稀木間迴響。
逃跑的隊伍快速透過兩棵間隙較大的大樹之間,桑東派遣的追兵緊咬不放,迅速跟進。突然,衝於最前端的騎手感到身下傳來異樣,他的坐騎像是踢到了石頭,緊接著馬的悲鳴覆蓋了前方敵人遠去的馬蹄聲,騎手只覺得自己騰空而起,他的馬翻倒在地,他自己也被拋甩出老遠。火把掉落地上,它並沒有熄滅,火光對映出一張張藏於樹叢裡的人的臉。有伏兵!摔倒的人還未叫出聲,便有五、六人衝出樹叢,高舉散發寒光的武器刺向他的身體。速度最快的十來匹馬全被綁於樹杆,由兩名壯漢繃直的繩子絆倒,跌落馬背的人無一逃過被伏兵斬殺的厄運。
落後的追逐者發現了繩索及伏兵,即時勒住韁繩,躲過了災難。他們調轉馬身,打算由追逐者成為逃跑者了。他們中有人發出慘叫,立刻應聲倒地,一支投槍刺穿了他的身體。接著,第二支投槍,第三支……投槍與箭從樹叢兩側飛出,一時停頓使他們立刻變為攻擊目標。
“玉婷小姐的命令――一個也不能放走!”安巴利的聲音在黑暗中咆哮。
除去王玉婷帶上山的幾十名弓箭手,仍有一百多人跟隨安巴利與加魯埋伏於樹林中。加魯引出桑東部分騎兵,再由安巴利領導的伏兵消滅。一百多人偷襲幾十人的追擊隊取勝實在容易。一輪投槍攻擊後,敵人已所剩無幾。埋伏的戰士們所性衝上去,他們拽下馬上的人,搶佔馬背上的空間,跌下坐騎的人被後來者摁住,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刺痛。
王玉婷引領幾十名弓箭手藏匿於村後山坡上仍沒有動靜,黑暗與樹林掩護著他們,沒有敵人注意到山上有人。她的目光遙望遠方,一直等待著。忽然少女靜止的目光中放出光彩,遠處緩緩移來一隊火把,火光移動較慢,有些得勝部隊的傲慢,更彷彿是為了能夠使她看見。她立刻轉身,對著弓箭手們下命令:“快起來,輪到我們表現了!”
莫里顯得不太情願,他向身後的人們揮手,幾十只黑影從黑暗中站了起來。打火石擦出火光,照亮了山林裡一張張冷峻面孔。
桑東順著戰士的手指遙望村外,除了點點火光他什麼也看不清,應該是他派出的人回來了。等他們靠近些,他才能分辨是自己人,還是莫里的殘部。
正當酋長把注意力投向村外的隊伍時,身後卻爆發出女人和孩子的叫喊。桑東酋長還未弄清是怎麼回事,幾幢木屋已經著火,乾燥木材使火勢蔓延迅速,頃刻間,火焰已從房頂爬滿四壁,整座房子的輪廓在耀眼光芒中變得虛幻飄渺。
酋長急忙命令救火。女人、小孩和老人們提著笨重的水桶將裡邊渾濁的液體潑向張牙舞爪的火焰。好在只有幾幢房屋起火,並未讓整個村莊手忙腳亂。
王玉婷注視著山下的一切,纖細的手指在劍柄上摩擦,被她緊握過的地方已蒙出一層水氣,她比山下的酋長更為緊張,眉頭相互糾纏,似乎要合而為一。利用火箭焚燒村子的計劃並未達到預想效果,她的計策出了點小意外,部落戰鬥力的主要力量,守護在村莊正面的青壯年依然堅守著他們的崗位,而這個小小的意外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