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顫抖的厲害,可是她極力剋制,摒棄腦海中所有紊亂的思緒,雙手撫上他寬闊的脊背,用力貼緊,亦堅定而沉穩的說道:“好。”
僖嬪一事了結,後宮沉靜如水,太后和皇后臥病,康妃復位,順妃整日瘋瘋癲癲,也是醫藥不斷。至於其他淑妃、莊妃等,淑妃本就沉靜,莊妃也只管照顧好自己的女兒。後宮裡唯一得寵之人,便是清淺。
“如今娘娘風頭正盛,可要小心行事啊!”敏華不無擔心的說道。
清淺笑道:“也就只能趁著這會子一枝獨秀了,等過些時候,我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見敏華不解,她便說道:“雖然皇上和太后之間的窗戶紙被捅破了,可畢竟還是‘母子’。母可不母,子卻不可不子。所以,過了這段時間,皇上還是會對太后孝敬有加。至於康妃……”她怔了好半晌,心底湧起酸酸澀澀的莫名滋味,苦笑道:“只要太后在一日,皇上就不會冷落她。”
確如清淺所料,入了八月的一天,睿琛下朝回宮的路上,偶遇康妃,康妃泣血承情,十分可憐。睿琛便沒有直接回乾清宮,而送了康妃回翊坤宮。
此事不出半刻便傳遍後宮,太后深感欣慰,想這康妃畢竟是有些手段的。皇后喟嘆,亦知康妃只怕又要重新得寵了!皇后所想,也是後宮諸人所想,都等著看康妃與和嬪的好戲。
睿琛在翊坤宮坐了片刻就回去換了衣裳,晚上依舊到啟祥宮來。進了宮門,只有宮人相迎,並不見清淺。敏華回道:“娘娘身子不適,在屋裡躺著呢。”睿琛忙問:“哪裡不適?可曾傳太醫來?”一面說一面已大步走進去。
清淺面朝裡面側臥著,睿琛小心翼翼的坐到床邊,撫著她的肩,問道:“哪裡不舒服?傳了太醫沒有?”清淺只不理他,睿琛待要叫張保傳太醫來,她“呼”的一下坐起來,冷冷道:“宮裡你也病她也病,皇上卻只有一顆心,今兒來我這兒,明兒去她那兒,事事都要親自問過,連請醫問藥這樣的小事還要留心,臣妾真是替皇上累得慌!”
睿琛一愣,陪笑道:“這是怎麼說的?我的心在哪裡,你還不知道嗎?”說著便上前來摟她。
清淺卻推開他,下了床坐到一邊的炕上,冷笑道:“說這話就很沒意思了,你的心在哪裡,難道我還管得著麼?您願意把心放在哪裡就放在哪裡,何苦來問我!”
睿琛不料她今兒會如此咄咄逼人,往日溫婉的性子不知怎麼沒了,又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也氣,站了半晌,道:“的確沒意思透了!”說完,轉身就走。
清淺早已滿臉是淚,等他出了門,哽咽道:“走了就永遠別回來!”越想越是心酸,竟伏在炕几上大哭起來。
敏華聞聲趕來,急道:“好端端的,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氣走了他,於你有什麼好處?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清淺,你今兒是怎麼了?”
清淺抬起頭,磕磕巴巴的說:“我、我也不知道……”
敏華又好氣又好笑,正要勸解,卻見原本已走了的睿琛又折了回來,臉上的神色亦是訕訕的。敏華輕咳一聲,退了出去。
清淺見他回來,也怪不好意思的,別過臉擦眼淚。睿琛坐到她身邊,笑道:“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哭成這樣了,到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清淺想起他是怎麼“欺負”自己的,面上一紅,口中道:“你不必跟我好一陣歹一陣的!我的確沒意思透了,你去找有意思的人去!”
又起身要到床上坐著,睿琛怔了怔,忽然狂喜,一把攬住她橫抱在懷裡,笑問:“快說,快說,你是不是吃醋了!”清淺十分窘迫,啐道:“我吃得哪門子酸醋,你就會胡謅!”連卻愈發紅了,連帶著眼圈兒也泛紅。
睿琛哪有不明白的,摩挲著她的臉,柔聲道:“我也不好過分冷落了她,你心裡該體諒我才是。更何況,我今兒只在那裡坐了一會兒,吃了杯茶,連話都沒多說幾句。”
清淺不語,把臉埋在他懷裡,他又嘆了嘆,低頭親吻著她的面頰。又道:“你若真不喜歡,那我以後不去就是。”清淺緊緊摟著他的腰,心中雖十分不捨,但為了兩人長久計,她只得忍了心中委屈。
“我都知道……”語未畢,又凝噎起來,忍了又忍,壓下喉間堵著的硬物,方緩緩說道,“她畢竟是太后的內侄女兒,若當真冷了她,太后那裡……畢竟是嫡母,皇上可不仁,卻不可不孝。”
睿琛沉默許久,久到清淺以為他不會再開口,卻又聽他說:“我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這局已佈下,半途而廢未免可惜。”
清淺聽得影影綽綽,抬起頭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