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麼單薄,怎麼受得了?饒是我跪了許久都吃不消呢!”
清淺原本有些驚嚇,聽他這麼說,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著他。他卻是一笑,道:“你以為我貴為九五之尊,就沒給人下跪過?”清淺只見他冠玉般的面孔上一絲淡淡的笑意,平添了兩分似水柔情,不由面頰一紅,垂下眼瞼,低聲道:“奴婢不敢。”
睿琛低笑了兩聲,說道:“還是小時候頑皮,被母后罰跪在長街上,連帶著裴紹和沐英一起。那時候還是初夏,穿得不多,石板膈得膝蓋疼。寧妃——就是如今的周太后看了不忍,偷偷讓人給我們送了護膝,誰知到了晌午,日頭毒辣,沐英不耐熱,掀起下襬扇風,被母后的人瞧見了,又是一頓訓斥!後來沐英怪我連累他,兩人差點沒打起來!”
清淺聽了不覺好笑,到覺得心酸難過。原想著他天家貴胄,誰敢為難?卻不想他和自己一樣,也曾受過嫡母刁難,百般折辱。
她眼神柔柔的望著他,道:“如今皇上都熬過來了,不必再對著誰下跪,”頓了頓,她亦笑道:“世子也不會再跟您打架了。”
睿琛看著她淡若梨花的淺笑,心底的那根羽毛又浮了出來,慢騰騰的撫著他最柔軟的部位,唇邊原本稀疏的笑意也變得濃烈起來。點頭笑道:“是啊,現在要尋一個肯跟我打架的人,實在難了。”
清淺抿唇而笑,又覺這樣不妥,才斂容站好。睿琛怔了好一會兒,別過頭,道:“過兩日你記得給太后請個安,你總跟著我去,怕是沒時間說體己話兒。”清淺應了聲“是”,隨後去外面叫人進來伺候。
過了兩日,清淺趁著得空就去了清寧宮給周太后請安。
周太后見了她來,衝她招招手,笑道:“你來得正好,過來瞧瞧這個。”說著把手裡兩個巴掌大的扁圓瓷盒開啟,裡面盛了細細白白又香又滑的粉狀物。周太后遞了一個牡丹紋的給她,說:“這是揚州那兒的茉莉粉,皇上給了我兩盒,可我想著就我這老臉,用不用的什麼差別?沒得糟蹋了好東西。所以,這兩盒就賞你了。”
清淺忙道:“這是皇上孝敬您的東西,奴婢怎好收下?太后可折煞奴婢了。”
周太后卻道:“你伺候皇帝有功。這是我賞你的,你只管收下就是。”清淺還要推辭,周太后便道:“可是嫌經了我老婆子的手不好?若是不嫌,就收了去。”
清淺還能有什麼可說,只好謝過周太后的恩典,將兩盒茉莉粉都收下了。周太后這才歡喜起來,問過皇帝這幾日的情況,知道一切都好,更是歡喜。還道:“雖說皇帝每日都來定省,可我只怕他報喜不報憂,所以才遣了你去。如今,我可就高枕無憂了。”
清淺又謝過太后的提拔之恩,言道定會好好侍奉皇上,不會辜負太后等語。末了,周太后又賞了她兩匹緞子,才讓她回去了。
等清淺一走,周太后就笑著對夕顏道:“你瞧我那兒子,送個脂粉也要拐彎抹角的!真虧得平日在他跟前伺候的人了,只怕一句吩咐要放在肚子裡轉圜個三四回才敢通曉要意!”
夕顏掩唇笑道:“畢竟是皇上,若是輕易就叫人猜著了,在朝堂上怎麼治理那些油鍋裡滾過的朝臣呢?”
周太后笑著點點頭,很快又憂愁起來,嘆道:“只是這後宮的女人可比朝堂上的男人還要精明,也不知他能保得清淺多久。”
夕顏看著太后,想起從前先帝在時的光景,也在心底長長嘆了一聲。
清淺照樣在御前小心伺候著,睿琛每日都要看她好幾眼,回回都像有話要問她,可要麼是開不了口,要麼便是御前有人不便開口,反倒讓知道內情的張保急了個半死。
張保越發覺得自個兒應了那句老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趁這一日戴貴等人在跟前伺候,他衝清淺使個眼色,示意她出去說話。到了廊下,四下無人,張保低聲問道:“前兒個太后賞你的茉莉粉,你怎的不用?”
清淺一愣,道:“奴婢不慣用脂粉。”說了又覺奇怪,反問道:“公公怎麼知道太后賞了我茉莉粉?”
張保笑著說:“你這傻丫頭,也不想想那茉莉粉是誰給太后的!”頓了頓,又壓低了嗓音說:“其實那茉莉粉顯見的是給你們這樣年輕女孩子用的,皇上為何給了太后,你可明白?”
清淺漲紅了臉,聲若蚊蠅,細細的說:“聖意難測,奴婢怎會知道?”
張保急道:“你這樣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呢?”
清淺手指絞著衣角,咬著下唇低著頭,張保不等她說話,連珠炮似的說道:“上回你晚上睡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