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絕色美人,使他那數萬名後宮的小姐們都黯然失色,他大大地跳了起來,下令把宮廷畫家毛延壽殺掉,因為毛延壽沒有把她的美貌畫出來。關於王昭君的故事,中國流傳最久也最廣,被寫成很多詩歌戲劇,家喻戶曉。
呼韓邪單于在中國全力援助下,力量漸大,不斷反攻。現在輪到郅支單于不能支援了。於是向西移動,侵入西域北境,滅掉堅昆王國(西伯利亞葉尼塞河上游)和丁零部落(貝加爾湖畔)。他向中國要求送還充當人質的太子,中國政府慷慨答應,派使節谷吉一直把太子護送到他的臨時首都堅昆王城。可是,萬萬想不到,郅支單于不但毫無感謝之情,反而記起中國援助他的對手呼韓邪單于的怨恨,竟把谷吉殺掉。郅支單于殺了谷吉之後,才發現殺掉中國使節的嚴重性,他放棄堅昆,繼續向西遷移。就在這時候,康居王國(哈薩克突厥斯坦)屢屢被烏孫王國擊敗,想借匈奴的力量保衛自己,兩國遂結成同盟。”
紀元前四四年,郅支單于率領他的部下,到達康居。康居王把女兒嫁給郅支單于,郅支單于也把女兒嫁給康居王。即行出兵攻擊烏孫,烏孫王國不能抵禦,西界邊陲,幾乎全部殘破。
但康居王國和北匈奴汗國間的蜜月很快結束,郅支單于以康居王國的保護人自居,而且性情粗暴,把康居王的女兒也殺掉,又把康居貴族當作奴隸一樣驅使迫害。又興築城壘,向西域各國發出通知,要他們進貢。康居王國深悔引狼入室,但已無法挽救。
紀元前三六年,距郅支單于殺中國使節八年,中國西域總督府副指揮官(副校尉)陳湯調發各國軍隊,連同屯墾兵團,共四萬餘人,分兩路向郅支單于夾攻,南路翻越蔥嶺(帕米爾高原),穿過大宛王國;北路則穿過烏孫王國,在郅支城(哈薩克江布林)下合圍。郅支城陷落,聯軍斬下郅支單于的頭,傳送航空距離三千三百公里的中國首都長安。陳湯在他給政府的報告中,陳述所以發兵的理由。他說:“凡侵犯中國的,逃的再遠,也要誅殺。”北匈奴汗國滅亡。
呼韓邪單于成為匈奴汗國唯一政權,不久即向中國請求離開河套,回到北方他自己的故土。
五 外戚政治
中國勢力在西域成長的時候,統治中國的西漢王朝的外戚政治,也在成長。
西漢政府可以說很多時候,都由皇帝跟外戚共同執政。開始時皇帝當然佔優勢,但若干年代下來,皇帝生活腐化和壽命短促,外戚遂佔優勢。等到外戚的優勝成為絕對力量時,皇帝只有交出權力。
西漢王朝開國皇帝劉邦,他的妻子呂雉,雖跟他一樣,只是一個不識幾個字的鄉下女人,但卻是一個不平凡的女野心家,幫助她丈夫創立事業。當劉邦在外作戰時,她在後方留守,不惜發動最大的冤獄,以鞏固政權。劉邦死後,她以皇太后之尊,在接著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皇帝在位期間,獨攬大權,把劉邦那個非姓劉不能封王的白馬之盟廢除,而把她的兄弟侄兒,大批封王。她死之後,劉姓皇族反攻,百姓戚族全部被殺。可是劉姓皇族可以殺盡百姓戚族,卻不能殺盡所有威族,這是那個時代無法解開的結。我們且將這個結,即西漢政府歷任皇帝任用外戚的情形,列出一表:
皇帝能力強的時候,外戚是一種助力;皇帝能力弱的時候,外戚就自然成為政權的接班人。呂姓外戚即是很明顯的例證,假使他們中間有一個不是膿包,劉姓皇帝反擊失敗,西漢王朝的政權一定結束。所以在大的教訓之後,一連兩任皇帝,對外戚都保持相當距離。第七任皇帝劉徹,雖大量任用外戚,但他能夠控制局勢。而且還在防範工作上採取殘忍手段。他死的前一年(紀元前八八年),最心愛的小兒子劉弗陵,只有九歲,他想立他當太子,於是先行把年輕美麗的母親鉤弋夫人殺掉,他解釋說:“我死之後,她當了皇太后,一定為非作歹,重用她的家人。為了避免呂雉故事重演,不得不如此。”
然而,西漢政府的基本構成形態,所面臨的不是特定的某一人某一姓的外戚問題,而是普遍性的外戚問題。呂姓戚族的屠滅和鉤弋夫人的被殺,都無法阻擋政權滑入外戚之手。第十任皇帝劉病已出身平民(他的祖父是劉徹的太子,被殺,後裔廢為平民)。劉病已當了皇帝后,不但有一種自卑感。而且有一種孤立感,他跟前任皇帝的外戚霍光站在一起時,就感覺到如芒刺在背。而在任用他自己的外戚掌握政權後,才感到安全。霍姓戚族終被屠殺,史姓戚族和許姓戚族接著興起。
這種情形,演變到本世紀(前一)末期,遂形成一種現象:舊皇帝逝世時,他的外戚即退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