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去偏廳吃飯,其餘人都走了,只剩下謝庭、蒙佳懿和另外一個商業精英模樣的男人,不見南靳宇。
梁初音忍不住抬頭張望,正巧見他從門口進來。
應該是出了汗,去洗澡了,他換了件修身的西裝。室內有點熱,脫下的外套信手搭在臂彎裡,裡面是件熨燙整齊的雪白襯衫,襯得他肩膀很寬,精壯又修長。配上那張始終冷漠的俊臉,讓人移不開視線。
圓桌,已經沒有其餘空位了。他抻開她身邊的位置徑直坐下來。
動作緣故,梁初音抬眼就看到了他微微敞開的領口,面板白,鎖骨處一顆藍色的小痣很明顯。
不知怎麼,她心跳快了一拍,跟做了賊似的,連忙埋下頭。
菜很快上來,謝庭夾魚吃,直點頭:“嗯,這魚不錯,都嚐嚐,嚐嚐啊。”
“這是甲魚。”蒙佳懿提醒。
謝庭不在意,筷子撥掉一塊大蒜:“甲魚不也是魚?”
蒙佳懿覺得荒誕,輕笑:“那能一樣?”
後來又聊起市場和行情的問題,謝庭懶怠道:“漲停一句感謝話都沒有,虧一次就上趕著來找我救命。都是這樣的人,沒勁兒。投資這事兒,有贏有虧才是常態,心態不行,還做什麼投資?趁早回鄉下種地去。”
蒙佳懿侃他:“謝公子家大業大,自然不在乎那點兒虧損,對別人來說,可都是救命錢。”
謝庭嗤笑,不應。
吃完飯後,侍者奉來茶,幾人又圍在一起繼續聊,都是些金融和投資方面的。梁初音聽得稀裡糊塗,百無聊賴地四處看。
過了會兒,她有點渴了,伸手去摸茶盞。誰知手背上一熱,她一抬頭,南靳宇的手掌正好按在她手上。
寬厚、有力,可能是室內的空調打的有點高,他的掌心略帶著一點潮熱。
梁初音這才想起來,剛剛喝完後她杯子放得有點遠,沒多想,伸到了他面前。
她自己那茶盞,可不好好放在自己左手邊嗎?
梁初音的臉“騰”的一下燒起來,觸電般縮回手:“……對不起!”!!!
南靳宇沒答,端起自己的茶杯低頭抿了口。
梁初音見他神色淡淡,似乎沒有追究的興趣,心裡鬆了口氣。
謝庭的目光卻在他臉上停駐了片刻,壓著笑。
……
三四點的時候,謝庭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跟他們告辭。蒙佳懿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叮囑梁初音:“我有點事情,先出去一下,晚點來接你。”
梁初音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好應下。
幾人都走了,室內忽然安靜下來。靠窗的位置是整面的落地窗,原本採光很好,因為有人不喜太烈的光線,特地降了兩層簾幔。室內昏暗,靜得落針可聞。
梁初音有點無所適從,餘光裡看到南靳宇靠在藤椅裡假寐,小心地掏出了手機,開了一盤遊戲。
因為切錯了,室內忽然爆出響聲:
[屠龍寶刀,點選就送,快來哦——]
梁初音手裡一抖,差點摔了手機。
回頭一看,南靳宇果然醒了,一雙黑眼睛定定地望著她,無言以對的表情。
梁初音:“……”
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如果可以,她想穿越回幾分鐘前——她絕對不玩遊戲了!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搭理她時,南靳宇說:“你平時都玩這種沒有營養的遊戲?”
梁初音怔然中抬頭。
他拿過了一旁的檔案,已經戴上眼鏡——他似乎有點輕微近視。
“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手指慢條斯理翻過一頁。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可梁初音還是一陣緊張。
有種考試作弊被教導主任抓包的感覺。
梁初音舔了舔唇:“……還好,我平時不怎麼玩。”
南靳宇放鬆地靠在藤椅裡,換了個疊腿姿勢。見他老半晌沒有再開口,梁初音大著膽子抬起頭。
他在批檔案,鋼筆在書頁上圈圈畫畫,表情專注。襯衣卡在皮帶裡,腰身勁瘦,往下是包裹在西褲裡的腿。坐姿緣故,褲腿微微卷起,露出深藍色的中筒襪。
其實,他的模樣跟年少時沒有什麼改變,只是,比以前更加成熟內斂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做賊心虛的心理作用,每當他望著她的時候,她總感覺心裡有些發慌。
免不了胡思亂想。
比如,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