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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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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武庚從管叔的嘴裡聽到那些話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周王朝的諸侯,又是當今周王的親哥哥,竟然想推翻他親弟弟的統治,這太不可思議了,武庚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一定是管叔使的計策,他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反意,但是當他從管叔那真誠的態度和急迫的神情中看不出一點虛假成分,加之仔細分析了管叔所作所為的目的是為了自己能當週王時,武庚的內心不由地一陣狂喜,他感慨地想,真是天不滅殷啊!剛剛做了亡國奴沒幾天,就遇上這樣一個復國的好機會,而且這個機會還是自己的敵人提供的,這不是雄辯地說明殷命還沒有絕嗎?因此,當管叔離開武庚的住所返回衛國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武庚明確的答覆:只要管叔一聲令下,武庚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就這樣,由管叔策動的旨在推翻周公王位的一場叛亂便從天而降了。

周公立即召集朝廷中的大臣們,又一次來到王宮的閎門前,向群臣釋出了平叛的宣言。他說:“我們周族原來只是個地處西隅的小國,只因為崇尚德治,才得到上天的眷顧,使我們從小到大,成為天下之主。但我聽說有那麼幾個小國之君,仗恃他們出身豪門,名為宗子、權臣,就不發揚道德風尚,幫助他們的國王治理國家,更談不上挑選能文能武之人,推薦到朝廷來,而是任人唯親,起用奸臣,作威作福,聽不進逆耳忠言,濫殺無辜。這樣的人比盜賊娼妓還可惡,因為他們不利於我們的國家。現在甚至推崇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另立新君,天命因而迷亂,國法因而廢棄,農事因而不興,他們的小命也就到頭了,上天再不會保護他們了。不讓這些人受到懲罰,國家就不會安寧。有鑑於此,我只能御駕親征,希望各位大臣,順天明德,幫助我分憂解難,切不要自尋死路!”

由於武庚與“三監”的治下大多是殷朝的遺民,他們親身體驗了周朝與殷朝兩種制度,對周朝的親民政策更加認同,因此人心思定,除少數親信外,並沒多少人死心塌地地跟著武庚”和“三監”幹,所謂“殷六師”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周朝大軍一到,頃刻間便土崩瓦解。武庚與“三監”一見大勢已去,只得倉皇北竄。

區別對待

在如何處理蔡叔和霍叔的問題上,周公與召公發生了意見分歧。召公主張殺一儆百,把蔡叔和霍叔殺掉,以儆效尤。而周公覺得他倆雖然都參加了叛亂,但與武庚和管叔畢竟有所不同,這次叛亂的主謀是管叔,推波助瀾的是武庚,他倆已經喪命,對今後凡是想造反的人早已起到警示的作用,而蔡叔和霍叔只是脅從,並且霍叔本來就對此事並不積極,應該區別對待,況且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自己的親兄弟,因此周公主張流放蔡叔,而把霍叔貶為庶民。召公聽周公分析得有理,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

蔡叔被流放到郭凌那天,周公給蔡叔七乘車和七十名步兵,其實,這些車和人都是押送蔡叔到流放地並且在那裡監視他的。但周公把蔡叔的兒子姬胡和霍叔仍然留在了鎬京。

當初聽到管叔的打算時,霍叔處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三哥管叔會聯合自己監視的敵人武庚反對四哥周公,在霍叔看來,這無異於吃裡扒外,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但是,細想想,三哥的做法也情有可原,因為如果按照“兄終弟及”的法則,二哥武王死後,理當由三哥管叔繼位,可二哥卻偏偏選擇了四哥周公,這讓霍叔覺得有幾分不解。若論人品和才能,四哥自然比三哥強,但讓四哥繼位就破壞了氏族一直遵循的規矩,不按規矩做事,自然也是不對的。所以,霍叔舉棋不定,不知自己是告發三哥好,還是不告發三哥好。就在這樣的猶猶豫豫中,霍叔雖然沒有動用一兵一卒,但也以武庚之相的身份被捲進了這場“三監之亂”。現在,四哥周公沒有殺自己的頭,而只是把自己貶為庶民,已經夠寬大了,況且還給自己留了條後路,那就是“三年不得起用”,也就是說三年後還有希望被起用,因此,霍叔對四哥周公的處理是心服口服的。

幾年以後,蔡叔在北部邊境病死了,周公見蔡叔的兒子姬胡不像他父親那麼糊塗,就把姬胡提拔到魯國當了卿士(也就是宰相),後來又封到了他父親原來的封地——蔡國,讓他承繼蔡叔的香火。因為姬胡排行老二,從此人稱蔡仲,周公還特別寫下了《蔡仲之命》這篇文獻,對蔡仲說:“侄子,因為你遵循道德,謹慎行事,因此我把你封到東方的土地上作諸侯,你快去赴任吧,一定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