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菲德爾又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不對啊,範,要是你真的表現差勁的話,那你的這位恩裡克教練怎麼會大晚上的跑到酒吧來找你,我可是聽他說了,你踢球的時候,跑得可不慢啊……”
“跑得快就能踢好足球麼?”範畢壯嘴角的嘲諷笑容更加明顯,“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去參加奧運會百米短跑了,說不定還能混個獎牌,以後也不愁吃穿,不用在這個爛地方窩著了。”
“這倒也是,跑得快並不能代表足球就能踢得好……”菲德爾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理兒,可是他的八卦之火還是仍舊沒有熄滅,“恩裡克教練問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意外不意外的?快告訴我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範畢壯卻是沒有再理他,將雙手枕在吧檯上,腦袋伏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菲德爾見狀,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又拿起旁邊的報紙,繼續翻動起來。
範畢壯卻是沒有去找周公聊天,閉上眼睛的他,腦中的思緒則飄到了多年以前。
在大街小巷裡,在公園裡,在沙灘邊,一個瘦弱的男孩拖著一個破爛襤褸的大袋子,四處的流竄遊走,哪裡有紙殼、易拉罐之類的東西,他便會興沖沖的跑過去,撿起來,塞進大袋子中。
男孩渾身髒兮兮的,沒有人願意接近他,周圍的路人盡是白眼和嫌惡,小男孩就在這樣的眼神中,繼續撿著能夠為他換來食物的垃圾。
日復一日,後來小男孩找到了一個省力的辦法,他將大袋子放在一邊,看見路邊有易拉罐,不再是撿起放進袋子中,而是將罐子踢到了指定的地點,當罐子和垃圾越積越多的時候,再一起收拾裝進袋中。
這是小男孩想出來的省力的辦法,久而久之,他踢易拉罐的“絕活”從生疏到熟練,幾乎是一踢一個準,想讓罐子去哪裡,就會去哪裡。
沒有人願意做他的玩伴,踢罐子就成了他唯一可以進行的遊戲。在烈日下,在風雨中,弱小的身影孤零零的“自娛自樂”。
只是這樣的遊戲……
菲德爾沒有再去關注像是睡著了的範畢壯,他不知道的是,範畢壯的眼角卻是有了溼潤的痕跡。
“意外?熟能生巧罷了。”
範畢壯低聲輕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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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是意外,你會相信麼?”
走出酒吧之後,恩裡克卻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皺著眉頭在清冷的街上緩慢的踱步,腦中一直想著範畢壯告訴他的這一句話。
誠然,他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才會去到tongs酒吧,只是當範畢壯這一句反問輕飄飄的落進他的耳朵之中的時候,他卻是愣住了,並且駭然的發現,對於這個反問,他根本回答不上來。
是的,就像範畢壯所說的那樣,意外和不是意外又有什麼區別呢?就算明確的告訴了他,那腳精妙的傳球是有意為之,那麼自己心中是否真的會相信呢?
一個在拉瑪西亞沉淪了數年,卻始終沒有任何亮點,沒有絲毫存在感的足球學徒,突然說他其實不是一個庸人,說他其實有著不俗的足球天賦,這說出去,誰信?
恩裡克接過預備隊的教鞭也有一年多了,對於範畢壯這個“怪人”還是有著一定的瞭解,透過他的觀察,得出的結論就是,範畢壯是真的沒有太好的足球天賦,在職業足球這條路上,真的很難有所建樹。
而今天對抗賽中範畢壯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除了那一腳令人意外的傳球,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但是……
恩裡克驚訝的發現,無論他怎麼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範畢壯那一腳極為驚豔的傳球仍舊是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不,不止是他,是所有人的判斷難道真的出現了失誤?其實範畢壯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優秀特質的,之所以現在仍舊是碌碌無為,只是缺少了一個慧眼識人的伯樂罷了?
人性其實是一個很奇妙很難捉摸的東西,或許範畢壯直接告訴恩裡克,這是意外和這不是意外,恩裡克恐怕不會這樣的糾結,但越是捉摸不透,就越想知道最終的答案,而越想知道答案,就越是要捉摸,這樣如此反覆,幾乎就陷入到了一個迴圈之中。
這就是所謂的牛角尖。
恩裡克此時就有些陷入到了鑽牛角尖之中。
他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眉頭依舊緊鎖,從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