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當作公用的場所來使用,不能有正頭香主,這座窟宅歸了誰,誰倒黴。咱們不住也不要,由下面的兄弟們在這裡住著,作為他們的活動場所,對外稱生哥還是住在這裡。”
冬生、疤根、強子明白理解了老儒腐知半年的意思,疤根、強子把兄弟們安頓好了,四個人又悄悄地回到了老儒腐的住處。
老儒腐回到家來,鞋子沒脫就爬到炕上躺在那裡,深深地吸了一口家中帶有腐爛陳舊傢俱氣味的,多少有些汙濁的空氣,說道:“皇宮再好,也不及自己得糟爛狗窩舒服!”說完他竟舒服的,不顧一切的,呼嚕呼嚕地睡了過去。
阿毛的這方小樓是請當時的青島租界裡有名的德國建築師伯薩設計的,伯薩是一位有正義感的技術人員。他聽說阿毛為人奸詐,搜刮地皮,且是黑道上的一霸,蓋樓的錢來路不正,都是黑錢。伯薩最恨這種人。看起來這流氓,地痞,竊賊不光是中國有,德國也有;蓋房看風水,下葬踩穴道,不是光中國人講,德國人也講。作為一名設計師,伯薩懂得中國人的陰陽五行學說,並貫通到了他對中國人住宅的設計中。所以他在設計阿毛的公館時偏離了羅經,使這方小樓不在“貫氣”上,也最終使這方小樓沒有長壽,最後被日本人燒燬,沒在青島港上作為歷史文物古蹟保留下來。
一日冬生正在與疤根、強子切磋武功。老儒腐急匆匆地回了家,進門就把幡幌扔在了地上,褡褳也顧不得卸,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冬生道:“生哥,壞事了,芳芳被土匪綁票了。”
冬生、疤根、強子聽後急了,但他們不知所措,一點辦法也沒有,都啞口無言,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冬生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坐在那裡呆呆地瞅著牆角,強子見大家不說話,對冬生道:“生哥,這事咱們管不管?不過,單就二把頭這條老狗來說咱們不應該管,可看到芳芳……”疤根插話,道:“我說兄弟,咱們現在還不知是哪來的風?也不知是哪綹子乾的?咱們怎麼管?土匪綁票訛錢的事,在這青島港上還不是家常便飯?只可憐了那些小本經營的商販為了贖人弄得傾家蕩產。”
強子和疤根的一席話緩解了他們得緊張情緒,活躍了他們的思維空間。人是語言動物;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群體,遇到困難或走上絕路的時候,實在沒有解決或解救的辦法時,往往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或是一句玩笑的話,都能緩解情緒,引出思維,得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老儒腐這時才想起了肩背上的褡褳,他把褡褳從肩膀上卸了下來,強子伸手想幫他接下,老儒腐並沒遞給他而是隨便往炕上一扔,說道:“今天白跑腿,沒打出食來,空的!”
他剛想去端泥罐子往碗裡倒水喝,無意中看到了生哥的眼神,只見他六神無主,像丟了魂似的。不敢說他急得抓耳撓腮,但看得出他的心裡非常得急躁。老儒腐心裡有數,芳芳的事生哥是非插手搭救不行的,既然生哥要去搭救,那就得給他提供資訊,最起碼要知道是哪綹子乾的?現在把芳芳綁在了什麼地方?他們是為了劫財還是劫色?還是財色都劫?還是復仇殺人?還是財、色、命都要?老儒腐想到這裡,對疤根、強子說道:“生哥在家裡別動,咱們出去打聽打聽探個虛實,然後再想辦法幫著搭救!”
疤根、強子認為老儒腐說的有理,三人便出門各自打聽各自地去了。
疤根、強子出去打聽這種事比老儒腐有門路,他兩個各自去找過去那些在碼頭上一起幹過活得窮苦力。現在這些窮苦力工友很多流落在青島租界裡幹著各種行當,有的給德國人當了包探,有的給日本人當了奸細,有的去幹了土匪,有的給土匪當了眼線,等等吧,真是五花八門,他們在哪裡幹什麼?你都尋思不到,他自己要是不說,別人無法猜測到,永遠是個迷。
老儒腐就沒疤根、強子這方面的優勢了,他打聽事都是些無定規的道聽途說,雖說道聽途說不可信,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了。有些社會性的新聞它地傳播途徑就是道聽途說,當然了在傳播時可能有很大地出入,但它的主旨是定了的,在細節上的變動是由於傳播者的耳聽口誤造成的,但大體意思是一致的,這就需要聽到道聽途說的事情後,個人自己去理解分析了。不過有句俗語千萬別忘了,那就是無風不起浪。
老儒腐沒有疤根、強子那麼多得難兄難弟,在大清朝時他是大清國的一個落第秀才。那毛筆字寫的,那文章作的,可說是才氣橫溢,才思敏捷,才華出眾。假若不是大清國的主考官營私舞弊,追逐名利者不擇手段得蠅營狗苟,都在同一起點上公平競爭,他那個時代的人,那狀元就沒別人的了。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