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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稱短斤少兩。他比一般屠戶的攤位招來的顧客多得多,在來買肉的顧客中,時常有一位穿白衣的少婦。那個年代少婦穿白衣是十分惹眼的,少婦穿白衣不是亡了丈夫就是窮地穿不起帶色的豔裝。實際上人們穿什麼衣裳不該做買賣人的事,人家給你錢,你就給人家東西,買賣之間好象不存在什麼人情,公平交易。不過大家圖得都是利,都想得點小便宜。做買賣人的問題大都出在錢上,自從有了錢這東西,從古至今不知害了多少人?多少人在不知疲倦地為它奔波。話說那位來買肉的少婦,每次來買的肉不多,也就是那麼一二兩。因她穿的衣裳是原白色的,讓人看了總是往喪服上想。喪服?這東西不吉利,人活在世上事事都想取吉利,都往好事上想,對於喪字惟恐避之不及。

那個屠夫每次賣給少婦肉,都是接了銅錢扔進錢箱,割一刀肉給她,快快地打發她走,別影響了自己的生意。屠夫賣完肉在結帳數錢時經常地看見錢箱內有銅錢大小的燒紙灰,說這個屠夫老實,沒有彎彎勾勾的心眼,他不會偷,天下就無賊了。他也不往那些壞事上去尋思,日子也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下去。

不知從哪天起?屠夫的攤位旁來了個賣黃瓜的,大概是黃瓜下來的季節。那時青島港還沒有開埠,德國人的炮艦還沒有開進膠州灣。老百姓自給自足,豐衣足食,村民家裡大都有自家的菜地,隨菜的時節,下來什麼菜就吃什麼菜,所以那黃瓜就不怎麼好賣。那屠夫以殺豬為業,自古有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幹什麼吃什麼的說法。屠夫是殺豬賣肉的,他的肚子裡的油水必然是滿滿的。人光吃豬肉不吃糧食和青菜是不行的,油膩大了身體抗不了。那屠夫見賣黃瓜的賣的黃瓜非常鮮嫩,便想買幾斤吃。正在這時那個白衣少婦又來買肉了,屠夫拿起刀來割了一刀肉遞給了她,收過她的銅錢來給了鄰攤那個賣黃瓜的,買了他的幾斤黃瓜。黃瓜著實太鮮嫩,綠油油的,賣黃瓜的剛剛從地裡摘的,那黃瓜的蒂巴上還滲著嫩水。屠夫等不及了,抓起黃瓜就大嚼起來。賣黃瓜的見屠夫吃著他種的黃瓜有滋有味的,心裡美滋滋的,手中拿著屠夫遞給他的兩個銅板把玩著,一邊看屠夫吃黃瓜。他稱屠夫為大哥,便搭訕道:“大哥,願吃我種的黃瓜,我再送你兩根。”說著他拿了兩根黃瓜給屠夫放在了肉案板上,右手仍然把那兩個銅板在手心上撂著高把玩著,發出銅子噹噹的撞擊聲。可拋了沒幾下,那銅板就不發聲了,變得像木頭似的,他見銅錢出現了異常,覺著很好奇,於是把銅錢又遞給了屠夫,道:“大哥,你看這銅錢剛才還鋼鋼的響,這會怎麼像木頭一樣了?”

屠夫知道賣黃瓜的一直沒開張,賣給他是頭一份,他遞給他銅錢到他說像木頭一樣了,只是瞬間的事。屠夫口中一邊嚼著黃瓜一邊伸手接過來看,可不,那兩個銅板像是紙做的,他又翻轉了兩下,那兩個銅板在他手上眼看著就變成了燒紙灰,他用嘴輕輕一吹,那燒紙灰從他手上飄起,飄飄搖搖得升上了半空,隨風去了。那賣黃瓜的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是怎麼回事,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兩眼傻傻地看著半空。屠夫這時明白了,他有時結帳數錢錢箱裡出現燒紙灰的謎了。以往的那些時間裡錢箱裡出現燒紙灰,他也感到蹺蹊,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噹噹響的銅板能變成燒紙灰?今天可是他親眼所見,而且那燒紙灰還是從他的手中飄上天去的。

他正在那裡納悶,百思不解,鄰攤位的另一個屠夫說話了。人和人不一樣,這個屠夫比較刁鑽,他賣肉時總是缺稱,有時即使不缺稱時,那稱也稱得低拉耷的,讓買肉的看了心裡很不舒服,所以他的攤位就不大招買賣。但是買賣是自己做的,不上客戶是你自己的事,怨不得別人。他對相鄰的幾個豬肉攤充滿了嫉妒。他平時就是不明白,這個憨的有些缺心眼的同行,怎麼就那麼招攬生意?今天他見這位屠夫出了這樁怪事,便想給他出餿注意,愚弄他。他悄悄地靠過來,對百思不解的屠夫道:“大哥,這事我看得比你明白,旁觀者清嘛!我早就看出那個穿白衣的小娘們不地道,不象是人。我想早說怕砸了你的買賣,今天眼見為實;但說不定是財神爺想叫你發財,故意地派了人來給你送信,不知這個財你想發不想發?”

殺豬的屠夫本來膽氣就大,一聽說自己有財發,喜得不得了,急忙問道:“我說老兄,真的有財發?果真發了財咱倆平分,一人一半,你看怎樣?”

本來是出餿注意的,想愚弄人,可是幾句話下來,倒被愚人愚弄了,這是人的貪婪自作聰明所至。是啊!這事怪怪的,那銅錢眼睜睜地看著就變成燒紙灰飛上天了,你說不神才怪來?人世間沒有神明怎麼會這樣?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