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喜歡穿白色的襯衫,深色的長褲,而且衣服固定是一個牌子、一個款式;他喜歡裸睡,也慫恿她效仿;他在床上對她十分耐心,甚至說得上溫柔;他熟睡時多半右側躺著,似乎已經慢慢習慣了與她分享床鋪,而不是如第一晚那樣獨霸床的中央;他睡眠很少,每晚最多睡六個小時,白天仍然精力充沛;他看電視,僅限於看這邊能接收到的香港臺經濟新聞節目和意甲、英超等足球比賽直播;在看比賽時,他習慣於喝啤酒;他看書時的神情十分專注,手邊會放上一杯紅酒,偶爾呷上一口;他有時會一邊聽激烈的搖滾樂,一邊喝威士忌……
任苒在這套房子裡安頓下來,滿心甜蜜地想,雖然他們沒有經歷一個循序漸進的戀愛過程,便快速同居了,讓她有一點遺憾,但她畢竟已經開始瞭解她愛的這個男人了。
她不讓自己再去想父親,她與舊時生活唯一的聯絡,不過是給祁家駿打電話。然而,打他的電話,對她來講變得十分困難了。
在深圳時,面對祁家駿的詰問,她可以理直氣壯:我當然不是跟祁家驄私奔,我一個人在深圳,我不想回去;他還沒跟季方平結婚關我什麼事,不要跟我提起他們兩個人……
可是,現在到了廣州,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沒想過要刻意對祁家駿隱瞞什麼,一想到他聽到她的坦白後可能的暴怒,她就不由自主害怕。她一天一天地拖延著,到了廣州半個多月後,她畢竟沒法再逃避下去,還是去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撥通了祁家駿的手機號碼。
她期期艾艾地解釋著:我現在在廣州;不,我就是想換個環境;是的,我和家驄在一起……
祁家駿在短暫的沉默後,如她預料的一樣暴發了。他語無倫次地指責她:我警告了你那麼多次,你完全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你居然對我撒謊,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真的是因為你父親要結婚才出走的嗎?你一向誠實,何必為自己的行為找這麼拙劣的藉口……
她好容易插言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