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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竹馬十分兇險 第108節

那些話都不是真心,明知道祁盛就是這麼個倔強的刺兒頭,可她…就是沒忍住。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嗓音平靜了些:“乖寶。”

江蘿惱羞成怒地大喊——

“走開!”

“耳朵,上點藥。”

“祁盛你聽不懂人話嗎!”

他索性用家裡的備用鑰匙擰開了房門,提著藥箱走進來。

江蘿從床上一躍而起,像只應激的小貓,跑過去光著腳丫子狠踹他,揮拳頭砸他,“誰讓你隨便進女租客的房間!”

祁盛全盤接受,只默默從藥箱裡取出紗布和碘伏,待她冷靜下來以後,伸手去觸她帶血的耳朵。

“疼嗎。”

“不疼!沒感覺。”

祁盛強行拉著她,用棉籤沾了碘伏,輕輕擦在她耳朵上,止了血,給她貼了一枚皺巴巴的創可貼:“每次跟我吵架,都把自己弄傷,笨得你…”

像只被順毛的貓咪,江蘿安靜了下來。

耳垂涼絲絲的,雖然還刺刺地疼著,他輕輕給她吹著風,也緩解了很多。

“你真的好過分。”她輕輕啜泣著,還是很傷心。

“一回來就誅我的心,誰過分?”

“分手那次沒吵架,你是攢著要和我秋後算賬,是不是。”

“我心裡有怨氣。”他用指腹揉了揉眼角,啞聲說,“但我沒想弄哭你,更不想弄傷你。”

這三年,他以為治癒了自己,直到剛剛才發現,還是一團破碎。

他斂眸,望著她瑩潤的指甲蓋——

“給你畫小狗?”

……

茶几上擺滿了沒拆封的全新指甲油和顏料盤。

畫了手指甲還不夠,腳指甲也要畫。

夜風吹拂著潔白的窗簾泛起層層浪花,燈光柔和,照出了他偏淺棕的瞳色,他骨相深邃優美,近距離看更加完美得幾乎挑不出任何缺點。

他身上仍舊帶著當初藍校服的少年感,時光似乎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除了…他又長高了些。

他捧著她白皙潔淨的小腳,小心翼翼用細長的軟筆毛在指甲蓋上勾勒著,畫了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狗。

以前吵完架,祁盛總用這種方式討她開心。

這是江蘿不能拒絕的求和方式。

她對他筆下的這些可愛的貓貓狗狗,毫無抵抗力。

祁盛似乎知道,所以理直氣壯地佔著她的死穴。

畫好之後,祁盛輕輕吹拂著指甲蓋,癢酥酥的。

“祁盛,我不愛你了…”

“知道了。”他打斷了她,“你是復讀機嗎。”

“……”

話說一遍能傷人,說多了就是欲蓋彌彰的偽裝。

小姑娘一腳踏在他的胸口,祁盛抓住她的腳底板,皺眉:“還沒幹,又花了。”

只能用卸甲水擦掉,給她重新勾勒,絲毫沒有不耐煩,他甚至還挺享受。

“吃不吃糖。”

他從褲兜裡摸出了一顆酸酸的陳皮糖,“剛剛社團聚餐,店裡拿的。”

江蘿接過糖,撕開袋子,扔進嘴裡。

酸酸甜甜的滋味漫遍味蕾,糖紙被她捏在手裡,折了一個角,又被祁盛接了過來,扔進桌上垃圾桶。

“真沒出息。”

“說誰。”

“說你。”江蘿冷嘲,“男兒有淚不輕彈,數數你在我面前紅過幾次眼睛了。”

祁盛:“沒有。”

“還說沒有。”

她伸手,摸他現在還有些溼潤的眼睛。

祁盛偏頭躲開:“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最近眼睛過敏,見光流淚。”

“你對我也過敏吧,一見我眼睛就紅。”

“剛剛不知道是誰在紅眼睛。”

“祁盛,一定要嘴硬嗎?”

祁盛看著她,似不服輸一般,一字一頓道:“就是,過敏。”

本來看在小狗的份上,江蘿已經心軟,想告訴他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只要他也服軟,她就馬上把陸清遲的事說清楚。

偏他這樣硬骨頭。

“好,過敏。”她一腳蹬開他,略帶不滿說,“那你就繼續過敏吧,不奉陪了。”

回房間以後,江蘿透過門縫看他,他俯身在茶几周圍尋找著,撿起那枚被他丟掉的黃金小貓耳釘,吹了吹,小心翼翼戴回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