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涇渭分明的後頸還清晰可辨。瘦削的身體在大雨中穩如修竹,即使穿著破舊的衣衫,他的氣質也與這座大山格格不入。
那人微微偏過頭:
“你回去吧,如果跟丟了我不會負責。”
屠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你被你後媽送到這裡,即使出去了也會被再送回來的!再說下這麼大的雨,你偷偷跑出來,不提所有人都在找你,萬一你從山上掉下去該怎麼辦?”
“那也與你無關。”黑影轉過身,踉蹌前行。
屠鷺咬牙,系統道:【你該追上去,用你的愛感化他。】
感化個頭啊!“尼瑪一臉臭屁的死樣子,我不管了。”
屠鷺轉身就走。雷聲震震,一道閃電撕裂天空,“砰”地一聲擊碎不遠前的一棵歪脖子樹。屠鷺猛地止住了腳步,系統在她耳邊放輕了聲音:
【這次他偷溜出去,摔到山下摔斷了腿,躺了一個月。】
屠鷺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路過那棵歪脖子樹,她暗罵了一聲,猛地轉過了身。
“算了,我這回就當一次聖母……”
話音剛落,她的身後只有無盡的黑暗以及朦朧。屠鷺慌了:“那小子呢?”
她上前幾步,頭頂雷聲震震,前途一片幽暗,到處都沒有那個瘦削的身影。屠鷺變了臉色:
“姓蕭的?!”
“蕭靳言!!!”
雷聲一響,她猛地驚醒。
眼前還是狹窄的車廂,微微晃動。左邊的男乘客還是不動如山,她暗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冷昏了頭,突然夢到那個臭屁王八蛋。但此時周身卻暖洋洋的,她抬了抬指尖,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冷得把人家的風衣團在身上了。
她吐出一口氣,幸好富二代司機沒說什麼。剛想起身還給人家,就聽司機小聲問:“那個……先生,一會把這個姑娘送到目的地,您看是要我帶著您在A城內轉一圈還是回到A大,接著在那裡待一夜?”
屠鷺眉頭一皺,頓時不動了。
這裡坐著的乘客,除了她剩下的就是左邊的男人。
他剛才只是停在a大的門口,並沒有要出發的意思。難道真的只是好心,隨她來這麼一趟?左邊的乘客沒有說話,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屠鷺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來,手機突然一亮,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皺眉接了:
“誰?”
“喂!”那邊的聲音突然加大:“頭兒!是我啊!我手機被搶了,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來你的號碼,馬上就給你打電話了,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啊!”
屠鷺的呼吸一滯,那頭呂麗麗還在大呼小叫:“你可不知道剛才有多麼兇險,我在外面站得好好的,要不是那個什麼蕭總……”
不知何時,電話被她默默結束通話,無聲的光亮落在她的眼角,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了這輛剛好停在a大校門口的計程車,想到旁邊那個人手裡有些熟悉的手機,更想到“呂麗麗”有些反常的回信……
她閉了閉眼,在大衣下撥通了“呂麗麗”的電話。
隔壁男乘客的手機突然一亮,然而這次,他低下頭,卻沒有接。
屠鷺轉過頭看向對方。男人的面孔隱藏在黑暗裡,留下起伏懸殊的輪廓。腦海裡的線索都串到了一起,她的脊背不由得開始僵硬。
由於上一輩子突如其來的死亡,她對“生與死”很敏感,幾乎是瞬間,被觸怒和被玩弄的感覺讓她怒火中燒,瞬間抬起手,猛地打落對方的帽子。
帽子滾落在地,凌厲的輪廓露了出來,屠鷺來不及看,馬上肘擊對方,瞬間壓了上去:
“你到底是誰?”
她聲音低沉、伸手利落,車廂頓時晃動了一下,司機反應及時趕緊停了下來:“怎、怎麼回事?”
屠鷺沒有說話,她死死地揪住對方的領口。計程車勉強停下來,在破舊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射了進來。
男人頓了一下,然後緩緩抬頭,先是露出堅毅的下巴,然後是微薄的唇,稍長的中庭,最後是連燈光都點不亮的深邃的眸子。
那雙熟悉的眸子波瀾不驚,靜靜地看著她。
屠鷺:“……”
蕭靳言輕易地拉下她癱軟的雙手:“我可不記得,我教你制服別人時要騎在男人身上。”
屠鷺:“……”
系統……系統……
艹!她被嚇得說不出話了……
是蕭靳言……蕭靳言,是第一個世界的男主蕭靳言!
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