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樓。杜管家抿直了嘴唇,看著白仲英的背影眸光一閃。
聽著門外的響動,陸心慈恍惚地抬起頭,微微一嘆。
白家無論是哪個別墅,都會有她單獨的房間。屋內檀香嫋嫋,黃梨木櫃上擺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是全家福,那時候白仲文的爺爺白旭升還在,她抱著白仲英坐在白世昌的旁邊,笑得甜蜜。哪想到不到一年之內,父子兩個先後過世,只有她一個人辛苦地撐起白家,又把白仲英拉扯長大。
第二張就是她丈夫白世昌的照片,白家的男人都是劍眉星目,雙眼狹長,讓人望而生畏。
照片裡的白世昌直視鏡頭,明明只是一張照片卻像是有直穿人心的力量,陸心慈臉色微變,“啪”地把照片倒扣在桌上。
向薇跟在程晨的身後,程晨把她介紹給那些同齡的少爺小姐,很是巧妙地沒有提她的背景。向薇本來低著頭,但是看到程晨給她買的新裙子,又拿到了白仲英特意交代過的的果汁,頓時有了底氣,在這些光鮮的豪門子弟面前不自禁地抬起了頭。
比起這些靠著家世的酒囊飯袋,她並不覺得自己差什麼。
程晨被程父叫去和幾個友商寒暄,她自己一個人順著臺階走,腳下是高階的大理石,手心下是光滑的實木扶手,她目光閃爍地看著這裡的一切。
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這就是屠鷺以前過的生活……她以前不是沒有來過白家,但每次都穿著普通,每一次都能看到屠鷺穿著精緻的紅裙,站在她現在站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樣屈辱的畫面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而如今……
向薇忍不住勾起嘴角,緩緩握緊了扶手。
一抬眼,就看到一件紅色的房門,在素雅的二樓裡很是突兀。向薇的心重重一跳,她左看右看小心地開門進去。
這裡是屠鷺的房間,不用猜僅憑藉著擺設就能看出來。衣櫃裡大量的紅裙。梳妝檯上各種名貴的首飾,對方的衣物間的面積比她家還要大,更不用提單獨的衛浴,還有單獨的書房。
當然,書房屠鷺是不會用的,以對方空洞的大腦,肯定不喜歡讀書,至於現在能拿到數學獎,那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指尖劃過化妝臺上的每一件,向薇的眼裡閃著光,她壓抑著興奮聽了聽門口,然後緩緩地躺在屠鷺的床上。看著精緻的天花板,耳邊響起母親臨走之前對她說過的話:
“薇薇,好好表現。媽媽向你保證,你想要的早晚都是你的。”
【你怎麼不回白家把你的東西拿回來?】
系統問屠鷺。
屠鷺拎出一個空箱子,掃了掃上面的灰:“什麼我的東西?”她勾了一下嘴角:“我這輩子從白家赤條條地來,就得赤條條地走。”
況且那也不是她的東西,她當初能一分不拿地從白家出來,現在也不會去覬覦。
只是她的東西無所謂,母親的……
想到那個早早故去,給她留下了這麼多爛事的母親,她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算了下次再說吧。
皮箱拉好,何欣從隔壁探出頭:“屠鷺,你拿著箱子要出門啊?”
屠鷺點頭:“是,工作室人手不夠用,我必須再找一個繡娘,順便再買一些繡品。”
何欣應了一聲:“早點回來。”
屠鷺拉著箱子開門:“好好看家。”
…………
向薇從屠鷺的房裡出來,剛一下樓就遇見了程晨,程晨問:“你剛才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不到你。”
向薇臉色有些不自然:“剛才……我覺得有點悶,就去後院透了透氣。”
程晨也沒多想,帶著她下樓:“白家奶奶馬上就要出來了,你一會要親手把禮物送到她手上。白伯父那麼喜歡你,她也會喜歡你的。”
向薇捏緊了手裡的東西,深吸一口氣。
片刻,陸心慈被白仲英推著出來,坐上二樓的升降電梯。陸心慈搭眼一瞅,眉頭一皺:“你陸表舅怎麼沒有來?”
白仲英被“陸表舅”這三個字嗆了一口,勉強回答:“還沒來。不過他的司機給打來電話,說是馬上到。”
“好。”老太太點頭:“不要怠慢了。對了,你準備了‘十八顆’了嗎?記住是龍井御茶園的。”
“十八顆茶葉?”白仲英懵了:“您要喝?”
老太太眉頭一皺:“是給你表舅準備的!人家是泡在書本里的金貴人,和咱們能一樣嗎,你還想用你那幾千塊錢一兩的茶葉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