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酒喝到一半,忽然聽到主舞臺區,有雀躍的歡呼聲。 不知道t型的舞池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喝了點酒,有些上頭的裴拾音從椅子上跳下來,扒拉在外圍人群裡一跳一跳往裡看,也看不清個所以然。 就在她不知道人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製造出這麼大的動靜的時候,身下猝不及防的懸空,讓她本能地驚呼了一聲,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蘇辰和”用一種抱小孩的方式,抱在了懷裡。 與其說是抱,如果說是“坐”——她坐在對方的胳膊上,因為害怕摔下去,只能下意識環住對方頸項。 還來不及反應這個變故,注意力卻已經被t型臺上,款款走來的肚皮舞娘所吸引。 漂亮的肚皮舞娘在眾人的歡呼聲裡,將點著蠟燭的4寸草莓蛋糕放到她所在的桌子上的時候,裴拾音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低頭問:“是你安排的嗎?” 中等濃度的馬提尼上頭,被酒精催發而湧動的熱情,忽然開始讓心臟一陣砰砰亂跳。 裴拾音憂心忡忡地想著,如果對方口罩下面的臉如果跟蘇辰和的貼合度能達到50以上的話,她大機率會為了對方,稍微彎一下,淺淺嘗試一下姬圈。 尤其是,這個媽咪能抱她這麼久還臉不紅心不跳,臂力十足。 對方不說話,只是仰頭看著她。 晦暗的酒吧燈光裡,乾淨的玻璃鏡片後,紅棕色的瞳孔裡,目光虔誠卻溫柔熱烈。 有那麼一剎那,裴拾音只覺得自己的視野裡彷彿容不下天地,也容不下任何,只容得下對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樣的眼睛。 眉骨隆起的弧度,眼鏡鏡框的顏色,以及眼底那層溫柔的波色,再次像一串被無聲搖動的風鈴。 一瞬不瞬的對視中,是獨一無二的相處時光。 宋予白忽然很想親吻她明亮熱烈的眼睛,然而心念剛起。 他忽然看到她扶著她的肩膀彎下腰低下頭,聽到她用一種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趴在他的耳邊,小心翼翼地問他:“叔叔,我可以親一下你的眼睛嗎?” 晚霞 金絲邊眼鏡被摘下來的時候, 裴拾音毫無阻隔的視線,完整而徹底地對上了一雙非常二次元的紅棕瞳。 特地選定的美瞳, 深棕的底色上浮出鮮豔的紅膜,若有似無地倒映出她的臉。 沒有假髮與生俱來的那種毛躁和生硬感,她完全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敬業的媽咪,居然天生就有一頭髮型肖像的真發——上位者特有的、氣勢十足的大背頭用髮膠梳好後,卻恰到好處地從額上垂下一縷慵懶的髮絲。 暴露在口罩之外的所有妝造,都跟角色貼合到挑不出一絲差錯。 雖然眼前的人並不是宋予白, 但裴拾音已經完完全全在異國他鄉被這個堪稱完美的代餐給治癒到。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被獎勵了一杯馬提尼, 被贈送了一個冬季最愛的草莓蛋糕,被以一種呵護備至的姿態,坐在對方男友力十足的右臂上—— 她在這一刻,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南瓜馬車。 臀下硬邦邦的小臂肌肉緊實有力,她雙手輕輕地扶在對方的肩上,只覺得安全感十足。 清吧內光影搖曳,悠揚的爵士樂是滌盪在視野裡的背景音。 抱著對方的臉湊近的時候, 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很溫柔的木樨香, 染著一絲冬夜裡霜雪的清冷。 微冷的氣味裡帶著恰好好處的距離感, 讓她在短暫的瞬息間,壓縮了時間和空間, 彷彿像是回到了最熱誠喜歡他的那幾年。 溫潤的唇瓣落在對方順從闔起的眼皮上,裴拾音忽然覺得,過了今晚, 至少在未來的半年裡,她都擁有了最真實的做夢素材。 直到一曲結束, 曖昧旖旎也隨著身體被重新放下來而妥帖收整。 考慮到對方會在結束服務前,全程佩戴口罩,裴拾音也沒有過分熱情地邀請對方一起享用自己的生日蛋糕。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裴拾音慢條斯理吃完一整個草莓蛋糕,已經是晚上十點,手機裡提示作息的鬧鐘被她強行摁掉了兩個。 不知道卞思妤是怎麼跟對方約的服務時長和服務結束後的安排去向,她不想留下一個不知所謂的煩人印象,只能禮貌地跟眼前的人表示,自己已經到了該回家的時間。 注意到對方眼中露出的一絲疑惑和不解,裴拾音連忙解釋:“不,不是因為覺得跟叔叔待在一起很無聊很沒勁,而是從這邊坐地鐵回我的公寓,要接近一個小時,我還要卸妝洗漱敷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