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拾音:“可能就因為是長輩點的頭,所以他才這樣有恃無恐吧。” 宋爺爺說一不二,除非真的發生了毫無轉圜的意外,否則她跟他勢必無法分開。 希望林蓁蓁加把勁,如果真能挺起孕肚逼宮,她以後逢年過年都會在寺廟裡給她添盞平安燈。 演出門票賣了不少,除了應付話劇社裡日常的開銷,晚上甚至可以好好慶祝揮霍一番。 社團裡的學生三三兩兩聚在門口,商量晚點去哪個夜市擼串,擼完又該去哪個酒吧趕場。 副社長給裴拾音遞了杯奶茶,問她有什麼忌口。 卞思妤:“她呀,吃香菜會暴斃星人,不過你要是願意帶她去西直口那條燒烤街吃羊肉串,她能念你的好念一個禮拜。” 裴拾音回頭看她一眼,卞思妤悄悄在背後掐了一下她的腰。 “憑什麼葉兆言能養女大學生,你就得乖乖地做那面不倒的紅旗啊?” 裴拾音無語:“一個社團裡的同學而已,你想到哪去了?而且他還是我學弟誒拜託!” 卞思妤立刻舉手投降:“是我淫者見淫,但這年頭不就流行奶狗麼?” 裴拾音低聲回她:“兔子不吃窩邊草。” 副社長問完了一圈意見,衝裴拾音笑:“那晚上就去西直口,怎麼樣,學姐,待會一起去吃羊肉串嗎?” 卞思妤湊到她耳邊,低低笑:“但我覺得,這株窩邊草想吃小兔子。” 裴拾音拍了一下卞思妤的肩,示意對方不要亂講。 晚上也沒其他安排,她點點頭,大大方方地應了。 一幫人在校門口的公交站牌下等車,有人注意到五米開外那輛打著雙閃的邁巴赫。 社團裡的男生議論這車的價錢,甚至已經有人開始開啟某書搜這輛囂張連號的車牌是寧城誰家的手筆。 卞思妤低聲提醒:“是不是你家的?” 自然是熟悉的車牌號,不久前還在山道上見過,甚至還一路尾隨她跟斯景到了酒店。 周圍有太多熟悉的同學,這時候避嫌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但裴拾音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車裡的人打個招呼。 只是沒等她屈指敲響後座的車玻璃,車窗已經先她的動作一步落了下來。 車裡的男人一身熨帖的西裝,夕陽下,收窄的下頜線乾淨利落到甚至有些拒人千里的冷意。 裴拾音絲毫不意外:“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宋予白:“周叔聯絡不上你,我只好自己過來了。” 周泉是他的專屬司機兼生活助理,跟了他也有十來年。 演出間隙她手機靜音,自然也無暇注意來電。 自從那日酒店不歡而散後,兩人已有一週多未聯絡。 彷彿三年前因她逾矩而造成的尷尬和生分,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 再見面,彼此也只是頗有默契地選擇迴避那個雷雨夜,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地。 裴拾音草草跟他解釋完,就問他,有什麼事。 “我看到你將東西都搬出了宋公館。” 宋予白出國,她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館裡也沒什麼意思,更何況,他出國前夕兩人鬧得那麼不愉快,倘若她賴著不走,反而顯得她沒臉沒皮。 但是她之前那次搬家鬧得沸沸揚揚,連宋爺爺都勸過她,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會兒卻當著自己的面,來裝傻充愣? 裴拾音:“所以呢?” “既然我已經回國了,父親希望你能夠搬回來,讓我好好照顧你。”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平靜,眼底的坦蕩更是能照透人心的鏡子。 他是真的,將她當成自己的親侄女,也只是親侄女。 畢竟,如非當年那場意外,她的母親,就該是對方的嫂嫂。 所以自從母親離世,整個宋家,也的確將她當成他哥哥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而他,肩負著亡兄的遺志,生來就是塊品德無缺的美玉,是諾大的宋家,完美到幾乎挑不出錯的繼承人。 從小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行為禮儀,樣樣皆是標杆。 所幸,老人家不知道她當年不知好歹犯的錯,倘若宋爺爺知道這個收養的孫女曾經喜歡過教養她的叔叔,只怕真會把人氣死。 裴拾音:“算了吧,搬家好麻煩的,更何況我公寓離學校近,早上能多睡半個多小時。” “你一個人獨居,然後跟那幫混小子夜不歸宿?” 宋予白下意識遞向公交站牌的那一眼,讓裴拾音本能想起那晚被他使計支走的斯景,頓時一股無名火。 “什麼叫夜不歸宿,跟朋友通宵唱k而已,怎麼您一回國,我連正常的社交都不能有了,只能老老實實等著嫁人?”裴拾音氣笑了,“您要是這麼看重我的名聲,那小叔叔不如將我用鐐銬鎖住,日日夜夜關在房間裡,乾脆哪都別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