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鄭馳樂和鄭彤之間藏著什麼樣的秘密,那時候鄭馳樂對佳佳的好是真心的,甚至還捎帶著關心上他。關靖澤自個兒晨練完畢,去教師宿舍那邊敲響了魏其能的房門。魏其能已經起來了,見到他以後笑了起來:&ldo;靖澤住得還習慣嗎?怎麼一個人過來了?&rdo;關靖澤說:&ldo;昨晚不是很習慣,今天不太想動,所以沒跟樂樂他們出去。&rdo;魏其能說:&ldo;第一天不習慣是正常的,今天補一覺,明天就能生龍活虎了。&rdo;關靖澤&ldo;嗯&rdo;地一聲,說道:&ldo;魏叔,我能借個電話打一下嗎?&rdo;魏其能一笑:&ldo;怎麼?想家了?&rdo;關靖澤說:&ldo;不是,想問點事兒。&rdo;他想知道昨天他父親為什麼要找鄭馳樂。魏其能掏出把鑰匙:&ldo;知道我的辦公室在哪裡吧?教學樓最裡頭那間,你自己去打吧,打完把鑰匙還回來就行了。&rdo;關靖澤向魏其能道謝後就跑去校長辦公室,關振遠一向起得早,他這時候打電話回去正好。事實證明關靖澤沒猜錯,電話一接通關靖澤就聽到了關振遠的聲音:&ldo;喂,這裡是關振遠,你找誰?&rdo;關靖澤說:&ldo;爸,是我。&rdo;關振遠皺起眉:&ldo;靖澤?怎麼打電話回來了?不習慣?&rdo;關靖澤說:&ldo;不是,我想問一下昨天你和樂樂說了什麼。&rdo;也許是覺得對他有虧欠,他慢慢長大後關振遠對他的態度是非常平等的,一般的事都不會瞞著他。因而關靖澤也不藏著自己的懷疑,打通電話後就直接問了出口。關振遠語氣嚴肅:&ldo;靖澤,這件事不能跟你說。你不要問了,好好在嵐山玩玩。&rdo;鄭馳樂的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聽到鄭彤轉述的話後關振遠就知道鄭馳樂可以把它瞞得很好,既然鄭馳樂自己是這麼想的,他這邊也不能漏底。關靖澤說:&ldo;好,那我掛了。&rdo;他結束通話電話跑回教師宿舍把鑰匙還給魏其能就回了寢室。感覺自己確實有些疲累,關靖澤躺上了床,慢慢閉上眼睛。眼前變成一片黑暗,彷彿又回到了四周寂無一人的童年時代。那時候他父親的工作那時候剛剛上了軌道,經常要熬到很晚才回家,有一次他父親臨時下鄉調解鄉里紛爭,忙到大半夜才把事情解決掉,由於太累了就歇在了那兒。第二天他父親想到了他一個人在家,急匆匆地趕回家,卻發現他正在吃自己下的面。當時關振遠對他說&ldo;對不起&rdo;,他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ldo;沒關係&rdo;,關振遠問他昨晚有沒有害怕,他說&ldo;沒有&rdo;,事實上他那時候還不習慣一個人面對黑暗,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撒嬌示弱的習慣。自那以後他父親好像對他更放心了,在晚上可能不能回家的時候就會提前跟他說一聲,然後開始頻繁下鄉,像是要把以前因為要照顧他而避免下去的次數都補回來一樣。慢慢地他也就真的習慣了。那些日子過得並不算開心,但也不算難熬,畢竟關靖澤從來都不把時間花在沒有任何意義的抱怨或者怨懟上。從關振遠剛剛的態度關靖澤猜測出他父親已經知道了鄭彤和鄭馳樂苦心隱藏的秘密‐‐那個秘密他們都知道,只是不能告訴他。關靖澤跟以前一樣儘量讓自己不去在意,卻還是跟以前無數次一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個。他皺起小眉頭。身體變小了,心智也會變幼稚嗎?居然又在意起這種事來了。一直到進入夢鄉,關靖澤眉頭依然沒有鬆開。在夢裡他又回到了淮昌一中,那時候鄭馳樂穿著再普通不過的白襯衫校服,剪著個再普通不過的短髮,笑容卻亮眼到刺傷別人的眼睛。那時候的鄭馳樂,看起來彷彿永遠不會有憂愁。鄭馳樂並不知道關靖澤夢見了少時的自己,他滿懷興奮地跟著薛巖和牛敢玉跑到嵐山監獄。獄警老楊看到他以後&ldo;喲&rdo;地一挑眉,抽著老煙說:&ldo;樂樂回來了啊!&rdo;鄭馳樂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兩個笑窩格外清晰:&ldo;是啊!幾天不見,楊叔您看起來更加容光煥發了,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rdo;這話可真對老楊胃口,他笑得臉上的褶皺都疊了起來:&ldo;當然有好事兒,我兒子快結婚了!瞧你這小傢伙眼睛利得,到時候準給你們派喜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