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的心中都十分明白,不管兇手是誰,都只是幕後主謀手中的殺人工具,而這個幕後主謀有九成九是溫玄,之所以要抓兇手,為的也是要一個證據,以證明溫恆之死是授意於溫玄。畢竟,沒有人希望殺死溫恆的主謀真的是溫玄。
溫婉兒趴伏在床前嚶嚶哭泣,淚眼婆娑之下,往日那嬌豔無比的容顏憔悴了許多。
溫師仲木無表情地走至榻前,大手溫柔地撫上溫婉兒秀美的長髮,眼神卻緊緊盯著榻上的溫恆,看得極其專注。從身後望去,他的背影挺拔如山,身軀甚至沒有一絲的顫動。
實在是太過冷靜了,冷靜地讓人害怕。楊四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心內對溫師仲有了重新的評價。他從來沒有低估過溫師仲,可溫師仲現在的表現才讓人感到了他真正的可怕之處。
從人性的角度去看這種冷靜,應該算得上是一種冷酷無情的表現,但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這種冷靜卻是成大事者必須具備的一個條件。唯有超脫感情的羈絆,才能客觀地看待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一切,才能以一個局外人的心態正確地處理每一件事情。溫師仲啊溫師仲,你能這麼快從喪子之痛的陰影中走出來,還真是讓我感到十分的意外啊!
適才在書房中的溫師仲是那麼地哀傷和悲痛,而此刻的溫師仲卻是如此的冷靜,這截然不同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使楊四頗有一種不適應的感覺。
“爹爹……大哥他……他……他死了……”
溫婉兒手指著床上溫恆的屍體,轉身哭倒在溫師仲的懷中。溫家最近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了,先是出現“殺人蝙蝠”事件,死了許多丫鬟和護衛,連溫恆也被嚇得精神失常;緊接著就是掛名未婚夫荀途驚死於溫家迎賓樓,死因不明;再接著是一直默默喜歡著的吳若棠無故在街頭被人擄走,生死不知;而現在又是溫恆莫名其妙地被人毒斃在臥室之內,連兇手的影子也摸不著……這一連串的事接踵而來,教溫婉兒這朵一直在溫師仲呵護下長大的溫室小花如何消受?
“婉兒不哭,爹爹在這裡……”溫師仲輕輕地撫慰著女兒,心中湧起一股愛憐之情。一個兒子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自己面前,而另一個兒子卻是最大的兇嫌,也許到最後唯一能延續自己血脈的,或許就是這個從來沒有經歷過風浪的女兒了。
過了許久,溫師仲等溫婉兒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才輕輕地對她說道:“婉兒,爹爹要在這裡處理一點事情,你先回房……”說著,他轉身對溫婉兒的兩個隨身丫頭喝道:“你們扶小姐回房去,小心伺候著,若小姐有什麼意外,我就揭了你們的皮!”
目送溫婉兒走了之後,溫師仲緩緩在床前坐下,從衣袖中抽出一方潔白的絲帕,小心翼翼地將溫恆唇邊的那絲黑色血痕拭去,最後端詳了溫恆平靜的臉龐一眼,才用錦被將溫恆的頭臉矇住。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輕柔,彷彿怕將溫恆驚醒了一樣。
“今天在這惜月樓當值的丫鬟、僕役和守衛都在這裡嗎?”背對著眾人,溫師仲淡淡地問道。他語氣中根本聽不出有什麼激動,似乎死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兒子而僅僅是一條無關緊要的流浪狗。
“在……都……都在。”人群一陣騷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大著膽子回答道。
“好!很好!”溫師仲轉過身,冷冷地掃視了房裡的所有人一遍,突然高聲喊道:“長青,命令你的人守住所有出口,凡沒有我的口令,任何人膽敢跨出房門一步者,殺無赦!”
“謹遵家主號令!”門外,一把宏亮的嗓音悠悠傳來。這把嗓音真氣充沛中氣十足,一聽便知是絕頂高手。
一短三長的笛聲響起。百餘位全副甲冑的武裝戰士突然從黑暗中浮現,“刷、刷、刷”,整齊劃一地腳步聲響徹整個惜月樓,分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逼近,迅速地控制了惜月樓的每一個出口。刀出鞘、弓上弦,虛指惜月樓嚴陣以待,行動之間竟沒有半點喧譁。
楊四大震。從書房到這惜月樓,他一直緊緊跟隨著溫師仲,也一直很留意溫師仲的舉動,從來也沒有看見溫師仲曾經召集過府中的任何武裝力量,可如今他不過高聲一呼,便有一支戰隊冒了出來包圍了整個惜月樓,行動之迅速、號令之嚴整都堪稱精銳之師。再聯想起上次“殺人蝙蝠”事件時溫府漏洞百出的防護網和檀溪之戰時溫師仲出動的百餘遊兵散勇……
溫師仲!你媽媽的老烏龜,現在捨得出動你的秘密王牌戰隊了?你還真******沉得住氣啊!楊四在肚裡惡狠狠地問候溫師仲上一代的所有親戚。
樓內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溫師仲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