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斯坦搖頭道:“我死之後,你將這枚令牌……”他勉力要從懷中掏出一物,正當此時,只覺得胸口一緊,一股熱流傳送了過來,當即他不由得心中吃了一驚,心說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內功已經如此高明,立刻吸了一口氣,入定運功,運勁通脈。
齊御風連運幾下,都覺得功效甚微,睜眼一看,眼見達斯坦面色青紫,心中不禁忐忑,心道只要這內勁再亂竄一會兒,他非得經脈俱碎,渾身癱瘓不可。
當即他一咬牙,對著雪怒說道:“你替我們守著,無論誰來,都不可讓他靠近!”
雪怒似懂非懂,微微點了點碩大的頭顱。
齊御風又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氣,忽地躍起,左掌撫胸,抬手一指,一陽指霎時間迸射而出,點中了他的頭頂的百會穴,達斯坦本來屏住呼吸。全身已經入寂滅之境,這一點過來。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跳,只覺得一股熱氣從頂門上直透過來。心中不由得想到,這少年是什麼功夫,這點穴手法可當真奇妙。
齊御風一指點完,立刻縮回,身子未動,第二指已點向他百會穴後一寸五分處的後頂穴,接著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一路點將下來,不到半炷香功夫,已將他督脈的三十大穴順次點到。
他此時歷經數十次戰陣搏殺。武功見識俱已經大非昔日可比,身子強健,遠勝過原來養尊處優之時,但這“一陽指”為人療傷,最為耗費內勁,他點完這三十六個穴道,卻也不禁累的搖搖欲墜,渾身大汗淋漓。
他坐下修習片刻,只覺得口渴得不行。一時卻也尋不到水源,便也不管不顧,就著那犛牛血管喝了幾口,這才精神一震。隨後又起身在他任脈二十處穴道上點了一番,這一番卻全是快手,但見他手臂顫動。猶如蜻蜓點水,一口氣尚未換過。已點完任脈各穴,這二十五招雖快似閃電。但著指之處,竟沒分毫偏差。
那達斯坦受了這二十五指,心中登時驚訝無比,心道這指功傳來的內力如此正大洪沛,純是一股純陽正氣,自己這內功雖然威猛強悍,但對比之精純程度,卻遠遠不如,而且他每一招又均堂廡開廓,各具氣象,真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登時對這少年驚佩無已,心道:“咳,天下竟有這等功夫!”
齊御風點完這幾處,已經是渾身精力渙散,累得不行,便連站也站不安穩,當即左搖右晃,眼前一片模糊,只覺得口中沸騰,口渴異常,當即又趴在地上,捧起一手犛牛血喝了下去,心中直道:“這位乃是明教的金毛獅王,對我復興大業日後當有無盡的好處,今日若是救他不活,回去可怎麼對韋蝠王交待?”
“而且一個外國人,毫不利已的動機,把漢人的復興的事業當作他自己的事業,這是什麼精神?這種人若就此在自己眼前逝世,日後若見到張無忌,可怎麼跟人家解釋交代?”
他此時眼前模糊,手上無力,當即運起紫霞神功,稍微調養了一番,接著又慢慢騰騰點他陰維脈的一十四穴,待這一十四穴點完,他只覺得睏倦無比,直想躺在地上,就此絲毫不理,大睡一場,但他頭腦中卻緊繃著一根弦,不能睡,不能睡……
只聽撲哧一聲,齊御風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在他身子歪斜快倒了的時候,咬破舌尖,刺激了自己一番,當即他只覺得渾身一震,登時快捷無倫連點他陽維脈三十二穴,這一次他運勁全身力氣,搏命一發,倏忽之間,三十二穴已經點完,自己也終於倒地不起,一頭栽倒在那死去的犛牛身上。
他身子一弓,團成一團,就想要就此睡去,可腦子裡卻似乎還有些事情未了一般,當即他竭力驅逐,想諸事不理,就此睡去,可是那事情卻如同一隻討厭的蒼蠅一般,怎麼也揮之不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昏昏沉沉,眼看就要迷失了神智,這時那事情卻如同黑夜裡的閃電一般照亮了他的腦海。
還有帶脈八穴……
那奇經七脈都上下交流,帶脈卻環身一週,絡腰而過,狀如束帶,是以稱為帶脈。
帶脈不通,先前之功又有何用?當即他勉力支撐起身,爬到了達斯坦身邊,摩挲著一點而去,這一指之功,登時如消耗了他全身功力一般,只覺得身形一抖,便舉不起手來。
接著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爬起,側過身子,那雪怒看出的他心意,似乎要轉到達斯坦身側另外一邊,當即湊了過來,叼起他的身子,將他輕輕放了下去。
齊御風衝著它微微一笑,心說這雪怒倒是心細,那雪怒得他嘉獎,心中歡悅,當即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
齊御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