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而暗自慶幸吧!冷富知趣地上前來,恭順地攙著老夫人的手,徐徐地離開了綠意院。
子軒常用的花梨木大案上擺著冷富尋找到的那件五彩霓霞衣,燦爛的陽光透過淡淡的茜紗窗,在本是絢麗奪目的衣裳上斜射上點點動人的光澤,使得它更加精美絕倫,只是領口處小小的破洞破壞了它的完美,就如一位天仙般的少女在她嬌嫩的臉上有了一道可怖的劃痕,一眼望去,非常的觸目驚心。
我心中突然閃過孃親常說的一句話:好得刺繡作品,它不是一件死物,而是與我們人一樣,有著生命與感情的東西。像眼前這麼美麗的衣裳,除了為完成給華誕增色的這個重大使命之外,就是衝著它本身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我也要費盡心機、殫盡竭力將它修復完好,因為它也是有生命的。
可是該從何處下手呢?望著它繁複的花紋和金銀絲線不停錯位交繡的針法,從哪裡入手成了修復這個小洞最為傷腦筋的問題。我凝眸盯著它領口的上方和下方不住打量,思慮著最為合適的落針之處。
時光並不因為我的疑難而稍作停留,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瞬,天色已漸漸地暗了下來,覓蘭看我雙眉緊鎖的神情,只是輕輕地替我在花梨木大案的旁邊新增了一個高几,然後再在高几上掌了一個分外明亮的紗燈,見我無甚吩咐,又悄然無聲地退下了。
望了望紗燈上散發得點點光輝,我的心再一次陷入了補救霓霞衣的沉沉思慮之中。
第一百零六節贖典
一百零六、贖典
五彩霓霞衣在紗燈柔和的照射下,煥發出皎如明月的光芒,比白日裡看到得更讓人心馳神搖。
對了!我的腦中靈光一閃,何不在它有小洞的地方繡上一個簡單明快的雲紋花案呢!這樣的話,也就用不著考慮從何處落針了,它雖是自成一體,但又遙遙與其它的折枝花紋交相呼應,該是最適當的補救法子了!
說幹就幹,白皙纖長的手指拈起繡針,快速地穿上一根細長的金絲線,但見靈巧的手指在衣裳的上下不停地往來穿梭,片刻之後,原來的小破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五彩斑斕的雲紋,細細端詳之下,只覺這個剛剛繡上去的雲紋才是這件五彩霓霞衣的亮點。
大功告成了!我的心裡暗暗高興,希望這件彙集了我無數心血的衣裳能完成屬於它此次的重任,能為無畏將軍的小夫人帶去更多的驚喜和寵愛,也更希望這件五彩霓霞衣的出現能給我們冷家的織造坊作一個活生生的金字招牌。
招手喚來覓蘭,讓她立刻將衣裳送去給管家冷富,雖是極簡短的吩咐,可聰明如覓蘭,自是知道手中捧的東西意義非凡,答應一聲,小心翼翼地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了!
疲累加上擔心讓我在卸下一身的擔子後,迫不及待地滾到了內房的床榻上,連頭上的簪環首飾與身上的淡紫衣裙都無暇褪去,只覺得溫暖寬闊的床榻才是我此刻最為盼望的地方。
一覺醒來已是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輝穿過薄薄的紗帳傾洩在嬌軟的雲絲被上,投射出模糊不清的斑駁光影,猛然憶起桐兒自我回到綠意院就沒有看到她過,依稀記得早上是與子恆一起出去的,難不成兩人樂不思蜀了嗎?若依桐兒的性子,可能情之所鍾會忘乎所以,但內向憂鬱的子恆應該不會啊?而且憑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兩人的關係還不至於如此親密!
越想越是不對,急急地下得床來,也顧不得重新整整妝容,只是對著銅鏡略略地抿了抿方才睡覺時有點微亂的髮絲,正欲跨出房門,耳邊響起了桐兒熟悉的喊聲:“姐姐睡了嗎?桐兒可以進來嗎?”
糾緊的心兒略略放鬆下來,我溫言忙道:“桐兒,我正想去找你呢,進來吧!”
我的話音剛落,桐兒就“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步履匆匆地往房內走來,看她現在的衣著打扮,我不禁奇怪地問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敢情是遇上毛賊了吧?”
桐兒聽我問得奇怪,俏臉一揚笑道:“姐姐何出此言,難道聲名遠播的堂堂冷府還會躥進強盜來不成?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看她輕輕鬆鬆的模樣,也確實不像遭人搶奪的狼狽樣子,笑著指了指她的髮絲道:“才幾個時辰不見,早晨戴的金步搖、綠寶石簪子,還有金鑲白玉耳墜怎麼都不見了,該不會是一時玩得性起都掉了吧!”
她聽我如此說道,彎彎地嘴角含上幾縷甜美的笑容,嬌聲道:“不都在這兒!”說著,晃了晃她右手拿著的一個小小包袱。
剛才整顆心只是牽掛她的安危,倒是無暇認真打量她,聽她話中的意思,是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