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推測來說,魏林氏的手中原本緊握著的不應該一團的紙,而應該是一些硬而有稜角的東西……比如,一塊玉石,或是一根女人所用的珠花之類,才能在掌心造成這樣一種看上去被拉長的傷口。
林子清思索片刻,道,“你懷疑殺害了魏林氏的是一個女人 ?'…'”
楚留香笑道,“是不只一個女人。”
林子清嘆了口氣,道,“你早知道兇手是誰?但你卻並不準備告訴於我。朝廷硬是於你扣上了一個謀害朝廷命官的帽子,所以你儘管查明瞭真相,卻不想現在就說出來,你更想看著想要藉著這事整治武林的朝廷在這一件事上被你狠狠駁了面子……如此,你才算是滿意。”
楚留香頓上了片刻,笑道,“我以為你本該知道,我確實不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好人。”
林參政緩緩揉著自己一邊的額角,不再言語。
楚留香隨後便又笑道,“我現在覺得你其實也是一個十分有趣的人。”
楚留香在同林參政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但不妨……林子清總能聽得見他說話的聲音的,楚留香與他說話的時候湊得極近,湊至了林參政的耳邊不急不緩的說道,唇邊撥出的熱氣吹在了耳根邊上,帶上一陣酥癢的感覺。
林參政皺眉,動了動自己的耳根子,回過神來的時候,帶著衛正的臉皮子的楚香帥已經極為爽朗的大笑了幾聲,飄忽的身影在眼前一閃便已經全然不見了眼前男子的身影,而石亭之中方才極為爽朗的笑聲卻隱約似乎尚未散盡。
這天下間江湖中人的輕功若香帥敢稱第二,天下就決然沒有一個敢稱第一的人。
楚留香的輕功冠絕武林,這在多年後的江湖之中已經成了武林中人公認的一大事實。
……
林子清在長安驛館的大廳裡湊合了一晚。第二日的時候,大夫人和玉琳玉夫人以及管家都出現在了前廳,林子清仔細看了那喚作衛正的管家幾眼,細細再比對一番,沒有一雙亮如星子總是帶著幾分暖如春風的笑意的眸子,腳步虛浮,眼神飄忽,偶爾臉上還能顯現出幾分或是諂媚或是怯懦的神情來,——這人……應該就是真正的衛正了。
明日過後,就該過了這案子的訴訟期,而大夫人已經開始命著丫鬟收拾起驛館中一行人的行李了。
只是……林子清隨著官府派來的馬車回了刑部的時候,淡淡的與隨行的刑部官員說道,“明日便從刑部趨些官員來將魏林氏的二夫人,管家和……這兩人都逮捕歸案吧。”
緩緩的鬆開手,便將手中之物遞到了身後人的手上,那官員愣了片刻,道,“大人,這是何物?”
林子清踩上了馬車,正待鑽進那車廂之中,道,“是證物。”
那官員又道,“要……全部抓來嗎?”
那官員倒也聰明,不去問林子清手上的證物是從何得來的,那證物是一根染了變成暗色的鮮血的珠花,專是女子佩戴之物。
林子清頷首,道,“全部抓來吧。”頓上片刻,又道,“若是上頭問起,便說是二夫人於管家衛正通。奸謀害魏林氏便已經足夠了。”
那官員又愣神,喚道,“……大人。”
林子清道,“你持著這珠花於那二人分別詐上一詐便能問出個究竟來。”
有時候的事情也許本來就是那麼簡單,只不過旁人總被複雜的東西蒙蔽了雙眼,選擇了更盲目的一面而已。真相往往有時候簡單的讓人髮指。
二夫人魏林夥同奸。夫管家衛正謀害親夫魏林氏,這就是真相……的一部分。
林子清選擇只揭露了一半的真相,而這一半的真相就已經足夠了。
二夫人玉琳於管家衛正合謀殺害魏林氏,事實上,案發當日二夫人送參湯進房的時候魏林氏並沒有死,衛正將匕首從背後插入了魏林氏的胸口,但不巧匕首卡在了後背的幾塊肋骨之間,衛正又是個膽小沒有氣力的儒生,見那匕首拔不出來,而魏林氏又陷入昏迷之後就已經害怕的溜出了房,他在前幾日就已經採購好了布匹,留著今早上裝作剛從集市上回來的樣子,剛把布匹採購回來的樣子。
大夫人曾經抱怨過,要讓衛正去集市上代購幾匹上好的雲錦段子回來,結果衛正卻偷懶不曾買了回來。按照慣例來說,鎮上的雲錦段子一般都是月初的時候引進,而月末的時候存貨就該耗盡了,然而,這日卻正好不巧,那布莊的老闆近日來得了渠道,偏偏在月末的時候進了貨源,最後那日衛正回來的時候卻與大夫人說,“布莊的雲錦段子已經賣完了。”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