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親部和勢力大多都遍佈在邊疆,我若持著老師的信函北上從軍……”
顧惜朝的雙眼似是愈來愈亮,那雙狹長漂亮的鳳目之中一度閃過幾分意氣風發的凌厲的傲氣,半分未挫的咄咄光亮。
能著就兵書戰略,你一人在兵法上的天賦本就不可小窺,然而兵法卻往往並非紙上空談,年前你尚未成名之時,投案多回,卻無一人高官看重,你的書固然是極好的,然而未經過真正的戰場的洗禮,畢竟只是空談,又怎會有人有所重視,當然,另一方面,你尚未成名也是一個重要原因所在。
一本沒有接受過戰場洗禮的兵法即使再怎麼精妙,旁人也不會對此多有重視,他們只會認為你是一個瘋子,一個痴心妄想的瘋子。而讓他們閉嘴的唯一方法,在戰場上證明你的價值,證明你的是一本囊括天下兵法詭變的奇書,讓他們感到後悔,甚至於悔不當初,這莫非不是他一直想幹的一件事。
當然,林大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身為邊疆大將,邊疆戰事本就是他的分內之事,邊疆戰事又將起,若能得到一個文成武就的顧惜朝相助,邊疆戰事只怕定會輕鬆很多。
若非,若非如今自己在朝中身兼文官要職,或者已經多有些力不從心了,這邊疆他怕是也該走上一回的,邊疆若能再有一個顧惜朝……
林子清與顧惜朝兩人隨後便這般一人一語的聊上了一路,讓他寬心的是,顧惜朝似乎已經意動,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十足讓人高興的好事。因而聊完正事後,林大人神色一鬆,卻是忽然閒扯了一句,“今年年初已過,你也該二十有二了吧。”
顧惜朝雖覺頗有些莫名,言談之間卻是自然得很,如實說道:“已經二十有三了。”
林大人沉吟片刻,又道:“可曾想過成家?”
“男子先立業後成家,功名未立之前,學生尚還不曾有成家的打算。”雖不知林大人何時竟對自己的私事關注幾分,顧惜朝還是如實說道。
“更何況……”顧惜朝彎了彎嘴角,不急不緩地說道,“老師尚還比學生痴長了幾歲,已過而立之年,卻也……未曾成家。”
林子清無奈搖頭道:“我與你自然是不同的。”
顧惜朝於林大人的身旁暫且但笑不語。
“你比我有著大好的前程,大好的歲月可以揮霍,不若我……”林子清遂又只好苦笑道:“我想必天生本就是個短命之人,已經沒多少好命可以活了,朝堂之事若是有朝一日暫歇下來,我或許便會向聖上辭官,再揮霍幾年自在的鄉野生活,便該是命終之時。”
顧惜朝聞言,遂又是不語,只是神色間也多了幾分沉重之色。從面色上他雖早知了林大人的身子骨不算很好,卻不曾想過已經這般的嚴重,憑心而論,這近半年來的以誠相待,即使心性一慣狠辣無情的顧惜朝也早已有所動容,面上似學生對老師般的恭敬,裡子裡卻覺得親切更似兄長。
他素來心高氣傲,承認自己的才能或許稍遜他人,卻不認為這世上能有一個人能擔任他的老師,他文武雙全,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試問這天下間誰還能有自信作為他的老師,怕也不過一人耳。而這份師生之間的感情大多數參雜的卻還是似對長兄的孺慕感激之情。
林子清遂又笑著問道:“可有心許中意之人 ?'…'”
顧惜朝只好苦笑道:“不曾。”
林子清又道:“傅宗書雖在朝中素來為惡,為大奸極惡之人,然而傳言中他的獨女傅晚晴卻是個秀外慧中,溫柔賢淑的女子。”
而方才,在神捕司顧惜朝便正好見了傅晚晴,只是……對於林子清緣何會提起這女孩,他卻是多少有些莫名了。他不得不承認,傅晚晴對以前的他來說確實是個極為符合他心意的女子,然而,也僅是如此而已,在此之前,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更明智的認知到了這女人的身份,她是傅宗書的女兒。
將軍府與丞相府向來勢同水火,且不說他與那傅晚晴本就毫無任何的瓜葛,哪怕真正有了任何不該有的瓜葛,他也決然會自行將其斷個乾乾淨淨,女人能算什麼?天下的感情說到底終究也不過附加之物,哪比得上自己手上肩上的功名要來的更加重要。
顧惜朝苦笑著拱手喚了一聲,“老師。”
顧惜朝甚至覺得多有些好笑的看著林大人一瞬間看上去頗有些沮喪的垂下的一雙眸子,林子清掩唇輕咳了幾聲,掩住了自己不能自在的看戲的失望之意。
顧惜朝不由心道,這往日裡,怎麼都不見得林大人這般一副難得好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