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兩人一邊說著話說了一會兒,另一邊才慢悠悠地落下一枚棋子,一邊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邊才開始下棋,慢吞吞又慢吞吞的,更多的時候他們還在說話,亂七八糟的說話,很多時候她甚至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一直到一個看上去慌慌張張的唐門弟子出現在了唐然的視野之中,她才勉強打起了那麼一兩分的興致。
“打……打起來了。”那個慌張跑了過來的唐門弟子說話似乎都在大喘著氣,從比武場上到這處竹林裡的腳程可算不得輕鬆。
唐然一聽便來了興致,忙問道:“誰?誰打起來了?又有哪個門派被掃了面子了?”
那唐門弟子搖了搖頭,再瞧了眼亭子裡的唐堡主,再回頭瞧著唐然,忙道:“都……都不是。”
唐然摸了摸下巴,又道:“那是江湖比鬥又出了什麼亂子了?”
“不……不是。”那唐門弟子喘下幾口氣後,說話很快便順溜了不少,“是楚香帥,有人想挑了楚香帥。”
唐然愣了愣,道:“這不怎麼符合規矩吧。華山的人就沒個管管的。這小子膽子挺大的啊,香帥都快成武林傳說了,這都敢挑上那樑子?”
那唐門弟子又道:“那人還說了,要添個彩頭,他要贏了,得要了那匹馬。”
唐然一樂呵,道:“嘴皮子上下一動的事,就拿著人家的馬去當彩頭了,這人好大的面子啊,哪有這樣算計的,哪來的不懂事的江湖小子?”
那唐門弟子便道:“聽說不是個江湖中人,就是長得跟個娘們似的,賊漂亮的,不過倒是不娘裡娘氣,說話還像是個男人的,叫溫良。”
唐然一掏耳朵,道:“溫良,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詭將溫良。”忽聽得一聲沉沉穩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竟是忽然已佇立在身旁的一青衣書生。
“若論起下棋的功夫,我果真還是贏不了你一局。”唐崢伸手隨意撥弄了幾下石桌上的棋盤,懶懶地說道,“你下棋的時候可比你平素為人要咄咄逼人了許多。”
……
唐然對著那弟子眨了眨眼,隨後便說道:“快些,姑且再過去與我瞧瞧,最後且是誰輸誰贏了?”
那唐門弟子見了唐然一副笑眯眯地模樣,隨即暈暈乎乎地便就去了,心下倒是道了一聲,瞧著還能是誰勝了,盜帥成名早在十幾年前,如今武林中人多稱其為盜帥,莫說這一身據稱天下第一的輕功,手上向來不負一兵一刃,多少武林前輩傳說卻都敗在了他的手中,早年的石觀音,神水宮宮主陰姬水母,蝙蝠島的蝙蝠公子……且不說那溫良不過是個江湖小輩,便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都不敢這般自負能勝於此人……
果真,那弟子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經回來了,只道了聲,“香帥勝了。”
唐然且道:“幾招勝了的?”
那弟子便只好搖頭道:“我到的時候,便已經勝了。”
唐然又道:“香帥可有說了什麼話?”
那弟子如實說道:“香帥說了他這匹馬祖宗可不是那麼好伺候的,這馬只愛喝酒,不愛喝水,還必須得是十年以上的陳釀,草料都是要當天割完送來的上好的牧草,莫不然就要鬧了脾氣,每日都要人伺候著洗一次澡,刷一回馬毛,從來不進馬棚,只能放養,每一月便要磨上一回馬韁,所以這馬韁還得一月一換,每日一見還要糊了他一臉馬口水,不高興了張嘴逮著人腦袋就咬……隨後便勸了那人以後還是莫要打他馬的主意了。”
“……”唐然齜了牙,直道,“果真是個馬祖宗……”
那弟子又道:“香帥還說了,這馬……得挑著人騎,他只喜歡男人,從不讓女人碰了,最好是又俊秀又好看的男人,見不得漂亮女人,那溫公子瞧著像個女人,這馬準是不讓人碰的,碰了說不準還得炸毛……”
唐然忽道:“這馬準是匹母的……”
那弟子便道:“是匹公的。”
唐崢回頭插了句,“……這怎麼說話的呢,我敢打賭這人當時的面色一定精彩極了。”
“可不是嗎!那溫少俠就只是這麼笑啊笑的,瞧著倒是怪好看的,可就是說不出的滲人!”那弟子唏噓著便說道。
唐崢便道:“呦,像唐然呢,笑得越好看越危險的那種。”
唐然聞言果真便笑眯眯了扯著嘴角笑了一會兒,一摸下巴便道:“這兩準是有仇吧。”
唐崢一扯一旁的林子清,直道:“你的人啊,怎麼不回頭說上幾句話了。”
林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