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看我很久了。”殤王的眼睛仍看著卷冊。
“我是正大光明地看。”如故心情一好,立刻恢復了以往沒臉沒皮的模樣。
“說吧,在想什麼?”他難得好心情地看向她,聲音出奇地柔和,卸下寒冰的眼眸,竟讓人如沐春風。
“我在想……”如故微微發怔,他這模樣和雲末怎麼那麼像呢,“想怎麼能抽你的筋,扒你的皮!”不露聲色地把蓋在身上的袍子拉高,蓋住肩膀上赤裸出來的肌膚,“然後再把你大卸八塊。”
殤王有些好笑,如果他有心侵犯她,那麼一件薄薄的衣服能起什麼用,起身慢慢走到床邊,看著如故臉上閃過沒能掩飾的緊張,捉狹一笑,在床邊坐下,抓住她的手,按上自己胸脯,“要怎麼扒我的皮,這樣?”
如故僵住。
“要怎麼把我大卸八塊?”他帶著她的手慢慢下移,落在某硬邦邦的所在,“這樣?”
如故小臉刷地一下紅過耳根,慌忙抽手,“不要臉,禽獸。”
她傷著,他還能胡思亂想,簡直禽獸不如。
殤王笑嘆,如果不是她這鞭子捱得實在不輕,他真願意禽獸一把。
把她快蓋過腦袋的衣裳揭開,“傷口才上了藥,別捂著。”
“我偏要捂著。”如故拽著衣裳不放。
“男人向來最喜歡故擒欲縱的遊戲,你這是非要惹我做一回禽獸,才會舒服?”
如故氣塞,這種隨時發情的生物,還需要人招惹?
他的手滑進袍子,落在她腰上,慢慢下移。
如故立馬放開攥著的袍子。
他笑了一聲,收手回來,把袍子揭到傷口下方,一旋身回到桌後,繼續手上的事務。
如故被他戲弄,臉沉了下去,冷哼,“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好,我拭目以待。”他輕飄飄地瞟了她一眼。
傷口難忍的疼痛讓人疲憊,如故強撐了一會兒,濃濃睡意襲來,眼一閉,就再也睜不開。
當她的呼吸變得平穩深長時,殤王高大的身影在床邊慢慢坐下她,均勻的指節輕輕撫過她汗溼的面頰,無聲嘆息,“我滿手血腥,你又何嘗不是血債累累?”
如果她當年不是聽信鳳承武的話,奢望迴歸鳳家過公主一般日子,也不會帶著鳳承武去到麻婆村,豐城數萬百姓也不會盡數被屠殺。
“強者間的遊戲,強者存,弱者亡,不是誰都能玩得起。這種極端的活法,並非我願,但半個月前的豐城之戰,如果敗的是我,我就是鳳承武刀下的一個亡魂。我和那些皇族之人都身負累累血債,誰也不比誰乾淨多少。我雖然好戰,但絕非暴君,我的軍士也絕不會欺辱婦孺。而鳳氏佔去的南朝城池,欺凌婦孺,血洗城民,該做的全做盡了。”他語氣平淡,但說出的話卻字字珠璣,聲聲震動人心。
“為了我的族人和百姓得以生存,你我兒時的那點情意,微不足道。如果你能柔順些,或許我們還不至於刀刃相對!”長年拿著武器而粗糙的大手伸向她細緻的臉龐,指腹輕輕撫著那柔嫩的肌膚。
榻上熟睡的人兒,好像對臉龐上的騷擾有些不耐煩,加上後背傷口上的疼痛,秀眉輕輕斂起,不安穩地轉開臉。
“我曾想過,把你放得遠遠的,遠離這場是非,但你沒有一天讓我省心。既然放在哪裡都不放心,不如帶在身邊,即便是下地獄,也把你一起帶去。”
殤王輕嘆了口氣,手指劃過她修長優美的頸項,慢慢伏下身,辱貼上她微微撅起的唇瓣,深黑的眸子暗淡下去……
一吻之後,毅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珠簾後,如故睜開了眼,長長的睫毛輕顫著。
她聽見了他每一句話,那些話深深地烙進了她的心裡,心裡如翻騰的大海,波瀾起伏。
第二天,他過了三更才回來,給她更換傷藥,就一刻不留地離開,往後接連的半個月都是如此,也不知道睡在了什麼地方。
轉眼又是一週過去,她的傷口已經不需要再上藥,他連這間屋都不再進。
從殤王把她能從下午折騰到第二天天光的勁頭來看,他是個精力充沛,又性慾發達的男人。
這種人能不近女色,如故覺得不可信。
但照以前查案的經驗來看,龍祥殿裡沒有半點女人留宿過的痕跡。
難道說,禽獸即便是發情,都是在別處洩慾。
忽地聽見房門輕響,知道是他回來了,心臟騰地一下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