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鬧,如故的心裡鬱積散了不少,等玉玄出門,才發現小開站在臺階下。
眸子微微一沉,“你也是來告別的?”
小開平時覺得如故特別討厭,按理這時離開臨安府,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這時如故直問他是不是也要走,竟有些開不了口。
過了好一會兒,才晃了晃小金算盤,“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如故把賣藥得來的錢遞了過去,“現在只有這些,剩下的再寬限些日子,行不?”
小開看著她手中錢袋,突然覺得刺眼,轉身外走,“這點錢,有什麼用?等有錢了送到錢家,別想賴賬。”
話出了口,自行怔住,他居然讓她送去錢家……
她送去錢家,就等於還會再見面。
他不是應該再也不想見到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他不懂,也不想懂。
如故看著小開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突然間有些不捨。
她自從回到這裡,就和他們朝夕相處,吵吵鬧鬧,難有片刻消停,突然間靜了下來,竟有些不習慣。
長噓了口氣。
都走了,這個可算是真清靜了。
花裡胡哨的身影在眼前飄落。
碧玉扇柄挑起她的下巴,“鳳兒,他們全走了,再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不如今晚,花前月下,我們……”
如故臉一沉,“滾。”
無顏瞟了眼她手上三生鐲,意味深長地一笑,飄身離去。
等他離開,如故才想起,忘了問他,是不是也會離開。
清風吹過,說不出的孤單寂寞。
原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她已經不再是習慣獨來獨往的她。
三順站在門口,輕喚了一聲,“郡主。”
“進來吧。”
如故看著小心走到面前的三順,微微一笑,“你該不會,也是來和我告別的。”
三順驚訝地看著如故,“我是郡主的人,郡主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怎麼可能來和郡主告別?”
“你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
“你不走,幹嘛這樣一副要生離死別死的表情?”
“有嗎?”三順飛快轉身,看向一旁的鏡子。
果然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忙在臉上揉了幾把。
如故湊到她面前,“承認了?”
“人家是來告訴郡主,容公子走了。”三順哭喪著臉,“看著容公子一個人離開的背影,覺得他好孤單,心裡難受,才這樣的。”
“容瑾也走了啊,早該想到,他不可能一個人留下。”如故想著容瑾一聲不響的離開,連個招呼都不打,心裡越加的難受。
三順見如故沒有太多的反應,反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罵道:“全怪憐心公主,如果她不來,公子們是不會離開的。”
“你說什麼?”如故微微一怔,“你說,他們走是因為憐心?”
“是啊。”三順越想越氣。
“為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郡主可以去問問四兒。”
“是啊,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如故起身,朝書庫急走。
到了書庫門口,難得地發現,長年緊閉的書庫大門居然開著。
如故直覺裡面有事。
放輕腳步,捱了過去,門裡傳出憐心的森冷的聲音,“他們不是和我娘簽下了契約,為什麼會突然全部離開?”
“因為你身上散發著雲夕的味道。”
“那又怎麼樣?”
“你娘和國師是死對頭,他們怎麼可能幫國師喂寵?”
“什麼?喂寵?”憐心氣得臉青,一把揪住四兒,“你說我是國師的寵物?”
“礙,你和雲夕簽下血契,靠著他的魔血邪氣長成這模樣。你當初怕他收回魔血靈力,變回原來的模樣,用自己的處子身喂他的邪魂為條件,讓他把給你的魔血和他自身的魂氣斬斷。他的那點魔血徹底歸你了,你雖然可以擁有現在的模樣,但你身上卻永遠烙下雲夕的烙印。你嘴裡不肯承認,但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何必為難我一個書生。”
四兒仍是一副老好人腔調。
“要怎麼樣解除和他的血契?”
“當然是剔除體內的魔血。”
“剔除魔血,會怎麼樣?”
“變回原來的樣子,並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