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罵他歸罵他,但纏在他身上的手臂卻半點不肯放鬆。
和他抱成一堆進雲秀坊,那還不天下大亂,如故光想想就頭暈。
“難道說跟你做了,就不用抱著你回去?”
“起碼可以讓你支撐到見著你那幫子侍郎。”他手指下滑,靈活解了她腰間繫帶。
如故空出一手,抓住衣襟,不讓他再解下去,警惕地看著他,“你知道了什麼?”
“你陽氣缺失,朔月不能離府,不是秘密。”
“你知道不能離府的那個不是我。”能在這裡享受眾男兒呵護的是怨魂,不是她,而她生死線上得自掙扎了十幾年。
“你和她有什麼不同?”他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真想死,你根本不會抱著我不放。”
如故沉默,她確實不想死,但不能接受和本該是她丈夫的人搞婚外情。
砂漏裡最後一粒砂漏盡,如故只覺得一股陰風迎面而來。
她眼角餘光看見一團白影向她飄近,吃了一驚,拽著殤王衣衫的手陡然一緊。
白影停下,遲疑了一下,又再慢慢地向前。
雖然不像剛才那樣快速,但仍試探著慢慢靠近。
殤王的眼越發地沉了下去。
當年石海村附近是幾國交接的戰場,打的是海戰,不知多少人沉屍海底。
這海底屍骨累累,陰煞之氣不是尋常的地方可以相比的。
怨魂這東西,靠的是陰煞之氣,陰煞之氣越重,它們也就越兇殘難纏,不好對付。
如果不是海面上臺風肆虐,無法行船,他絕不會在這時候從海底行船。
“我得讓你活著,別逼我用強。”猛地上前,把她抵在艙壁上。
他和她本就同在地獄,他不介意讓她更恨他一些。
只要能讓她活命,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如故冷笑,忽地見怨魂突然向她飄來,如故下意識地把身體緊緊貼上他結實的身體,那團東西沒有絲毫停頓,仍試探著飄了過來,無聲地飄到殤王身後,臉已經湊到殤王的肩膀上,離她的臉不過二指距離,扯出一個得意的笑,勢在必得地向她撲來。
如故陡然一驚,怨魂居然能在她清醒的時候近她的身,臉色一變,以為自己這次真過不了這劫的時候,突然被他緊扣進懷裡,毫不遲疑地抵了上來,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扶住他的肩膀,主動地迎了上去。
咫前怨魂那得意的笑容瞬間僵住,繼而化成憤怒,那團白色的影子片刻間化去。
如故雙膝一軟,心跳如搗鼓,身體像脫力一樣,整個軟了下來,扶著他肩膀的手環上他的脖子,頭靠上他的寬闊的肩膀,大口吸氣。
命總算保住了……
他長噓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好險!
有風拂過,才發現額上不知什麼時候,滲出了冷汗。
他一直自認將天下事掌控在指掌之間,不管什麼事,總能計算精確,不差絲毫。
但到了她這裡,明明和他計算的一樣,也明明沒有相差分毫。
他卻沒有以前的輕鬆,反而有一些後怕。
聽著她微微急促的呼吸,頭一次地想,如果差了那麼一點,會如何?
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她安然在自己懷中,心才慢慢地定了下來。
沒有任何前奏,這麼直直的進冂入,他們二人誰也不好過。
但聽著對方快速的心跳,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略略平靜,轉頭過來看著大口吸氣的如故,笑了,謔戲道:“不是不願意麼,怎麼突然這麼主動?”
如故心裡說,再慢點,她喂的就不是他,是怨魂了,口中卻一本正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說了給你暖榻,總是要兌現的。我看你急得不行,才配合了一下。”
口是心非。
如果不是怨魂逼近,她能這麼主動?
她不過是拿他當救命符。
他笑看著她,也不說破,“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配合法。”
話落,攬著她,往後一躺。
他四平八穩地躺在了窄榻上,而她趴在他的身上。
兩人都是衣衫半解,並沒有露出太多的肌膚,但緊密的結合觸感,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
那滋味像有千百隻螞蟻在她身體深處爬來爬去,撓心撓肺得癢。
而他卻舒服得半眯了眼。
如故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