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再怎麼看重他,也不能容忍。
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敢當眾把如故怎麼樣,加上想利用如故拖延時間,才由著如故胡鬧。
沒想到如故居然膽大妄為到公然揭穿他欺騙百姓的意圖。
再壓不下心頭怒火,喝罵道:“一派胡言。”
國師殺人如麻,眨眼間就是人命,越國誰不怕他?
但如故卻像無知無覺一樣,接著道:“我這裡也有一樣稀奇玩意,可以改變人的容貌。”
如故話沒說完,臺下就開始起鬨,易容這玩意,實在不是什麼稀罕事。
如故接著道:“我挑十個人,經我易過容的人,不說話,不做任何動暗示動作,有人認出來了,認出來一個,我輸一百兩銀子,怎麼樣?”
一百兩銀子能讓尋常百姓過上好幾年的日子,臺下百姓立刻響應,爭著上臺。
這樣一來,場中次序就有些亂了,國師怕被魔君的後人乘亂救走這個魔族少年,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忙讓人上前阻止。
如故冷笑,“國師是害怕本姑娘證明這孩子不是魔族人?”
少年有魔紋在身,就算如故強說是紋身也是沒用,國師哪裡相信如故能有辦法證明少年不是魔族人,不過是怕百姓騷動,難以控制,讓殤王有機可乘。
哼了一聲,“本國師也想看看你玩什麼花樣,不過不能亂。”只要不亂了次序,如故幫他拖延時間,引魔君的後人前來,他還是很樂意的。
如故在臺下挑了十個男子,他們都是再尋常不過的長相,沒有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特徵,而且身高胖瘦差不多。
又讓人背對他們站成人牆,遮住所有人的視線,令他們互換了衣服,再用易容水改變他們的容貌。
經過易容的十人站在臺上,臺下有不少認識他們的親戚和左鄰右舍,但硬是沒有人把他們認出誰是誰來,也找不出他們易過容的痕跡。
下面的人開始喧鬧,說如故偷偷換了人,這十人根本不是剛才的那十人。
如果說這十個人被人偷樑換柱,那麼做人牆的百姓就有和如故串通的嫌疑,那些人一清二白,絕對沒有和如故串通騙人,被人汙衊,氣憤得和人爭吵,場中一下子又亂了起來。
這時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落在國師身後不遠處的房頂上,藉著屋脊掩去身形,他冷靜地看著臺上痛得身體極力倦屈的少年,漆黑的鬼面具在午後的暖陽下也沒有半點暖意,如同地獄的厲鬼。
如故由著那些人臺上臺下的罵,走到少年身邊,去拔他頭上刺著的金針。
錢坤立刻跳起來,要阻止如故,國師把錢坤攔住,讓少年當眾現出魔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但如果少年當場痛死在臺上,那麼磨族的後人也就不會再現身。
他費盡了心思才抓住這個魔族少年,他得好好利用,哪能在沒捉到魔君後人之前,讓他死掉。
所以就算如故不去拔針,他也會讓錢坤把針拔了。
如故也是吃準了國師的這個心態,才敢去撥那些針。
少年的神智雖然一直保持清醒,但已經痛得無法支撐,頭上的金針被拔去,痛楚立刻減輕不少,他迷惑地看著面前柔弱的人類少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
如故近距離看著他臉頰側面的圖紋,眸色越加的黯了下去,接著拔去他身上各處金針。
她以前苦學醫術,對針灸不陌生,拔針時,儘自己之能的減輕他的痛楚。
少年安靜地看著,等最後一支針被拔去,他身上固然還殘留著那跗骨的痛,但這痛和剛才的痛相比,實在是大小巫見大巫。
“你叫什麼名字?”他啞聲開口,嗓子被酷刑折磨得乾澀嘶啞。
“如故。”如故又取出絲帕,按住出血較多的針孔,幫他止血。
“我記下了。”他深看了她一眼,垂下眼,不再說任何話。
國師見魔君的後人遲遲不現身,有些煩躁,瞪著如故,冷道:“郡主,玩夠了沒有?”那模樣倒像是容忍小輩胡鬧的長者。
如故笑笑,重走到那十人面前,那十人見沒有人能認出他們,甚至說他們是假冒的,又急又惱,但苦於和如故約定在先,又不能開口證明自己。
見如故走來,一個個垂氣喪氣地看著如故,以為十拿九穩的銀子掙不上了。
如故道:“你們可以開口說話了。”
那十人立刻叫著自己認識的人,表明身份,希望他們能看出易容的痕跡,還能掙到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