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著迷離的光彩,不過林塵知道這十三顆明珠其實全都是假的,而真的早已被燕十三賣掉換酒了!
燕十三此人乃是一個傳奇,其少年時代即已成名,二三十歲時即縱橫江湖,殺人無算,近四十歲時尋謝家三少爺謝曉峰一戰而不可得,遂自歸隱,但在歸隱之後卻大徹大悟,劍法飛速jīng進,悟透了劍道至理,創出奪命十三劍的第十四種變化乃至第十五種變化。
用謝曉峰來說,奪命劍這種劍法,前面十三劍只是根莖,而第十四劍也不過是一些枝葉,惟有第十五種變化時,鮮花會盛開。第十五劍是劍法中的鮮花,劍法中的神韻。
想著燕十三的一生,林塵忽的一笑,便在這輕笑中。有清風吹過,在小湖泊中掀起了層層漣漪,好似盪開的雲彩,而在那漣漪之下,一條條小魚小蝦靈動的遊弋著。
周遭的樹木嘩嘩作響,那些枯黃的葉片嘩嘩而落,如若紛飛的雪花。
林塵心有所悟。
湖中雖有漣漪,他心中卻無一絲漣漪。樹葉雖是紛紛而落,他心中卻是翠葉滿枝,楊柳青青,開在chūn天。
一瞬間他再度晉入了‘井中觀月。波瀾不興’的奇妙意境裡。
這種意境實在是玄妙之極,一念之間,手腕忽地一轉,林塵便握住了劍柄,一聲低吟。長劍已是出鞘,緩緩刺了出去。
這一劍輕飄飄刺出,本來毫無變化,可是變化忽然間就來了。來得就像是流水那麼自然。
這柄劍一在他手裡,就像魯班手裡的斧。王羲之手中的筆,不但有了生命。也有了靈氣。
他輕描淡寫,揮塵如意,一瞬間就已刺出了十三劍。劍法本是輕靈流動的,就像是河水一樣,可是這十三劍刺出後,河水上卻彷彿忽然有了殺氣,天地間裡彷彿有了殺氣。
第十三劍刺出後,所有的變化都似已窮盡,又像是流水已到盡頭。
林塵的劍勢也慢了,很慢。
雖然慢,卻還是在變,忽然一劍揮出,不著邊際,不成章法。但是這一劍卻像是道畫龍點的晴,雖然空,卻是所有轉變的樞紐。
然後他就刺出了他的第十四劍。
河上的劍氣和殺氣都很重,宛如滿天島雲密佈。這一劍刺出,忽然間就將滿天烏雲都撥開了,現出了陽光。
並不是那種溫暖和煦的陽光,而是流金鑠石的烈rì,其紅如血的夕陽。這一劍刺出,所有的變化真的已到了窮盡,本已到了盡頭的流水,現在就像是已完全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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