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不需要那麼做，因為他對灰雲有了新的感悟。

雖然只是一個氣態狀的力量體，但無論是靈動性還是變化性，都遠在類似的力量體之上，而生命力的反應強烈，足見這股力量的純度。如此高純度的聖天力量，斬風不是沒有見過，聖光女人就擁有相近的力量，但那個女人的力量明顯缺少了靈動性。

無殤之域的經歷給他留下了很多有用的經驗，其中一項就是對力量層次的判斷，在那個半神一樣的空間，力量層次的決斷決定了成敗。

與他的境域相比，對手所擁有的空間似乎並不穩定，雖然灰色空間可以像水一樣流動，但在交戰中，外形不斷變化的空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決定勝負的始終是接觸點，無論是一點還是平面。

「真恐怖，它已經變幻出一千三百種攻擊形態……」

斷戈相當鬱悶，在冥界他已經是最強者，獲得聖冥力之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接近大地之皇的境界，可以藐視任何界別的界線。可是與這兩個可怕的傢伙相比，他那點實力就像玩泥沙的小孩。

斬風和半蝕人的「力量空間」都在直徑一里以上，雖說一里的力量空間還不足以摧毀一切，但已經足夠稱霸一方。

單以冥界舉例，恐怕所有冥人加上斷戈自己也未必能擊敗這個半蝕人，最多隻能把他趕跑而已，單打獨鬥更是不可能獲勝。

這就是層次，是境界，看到戰鬥的痕跡，他對世界有了更深的認知。

世人都說努力、勤奮，冥界更是遵從此道，所有人每天都在修煉，無日無夜，都相信修煉是成功之路。

現在看來實在是大錯特錯了。勤奮修煉無疑是最重要的，但這種模式的修煉到頂最多隻能是高階冥術師，再往上取決的不是勤奮，而是領悟。

俗話說：「神只屬於天才。」論修煉，斬風遠不如冥界那些人勤奮，他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復仇上。然而這樣一個在冥人看來相當懶惰的人，卻擁有了半神的實力，唯一的解釋就是悟性。

當然，領悟還不足以擁有半神的地位，領悟的頂點就是像元蘇、布揚，以及眾多前輩一樣，成為一界強者。再想往上的話，需要的除了領悟還有創造性，聖冥力無疑是成功的，可惜沾上了逆神二字，只能無疾而終。

斷戈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這一輩子，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追上兩個人的層次了。

而他也相信，在斬風和這一類對手交鋒之前，世間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層次的戰鬥。

戰局稍稍起了些變化，灰雲久攻不下，突然於棄了包圍陣式，退回到半蝕人的身邊，就像一隻出擊失敗的獵狗。

斬風定了定神，雖然境域縮得只剩下五十丈，但足以保證安全，只是他要的不只是安全。畢竟主人還沒有出手，沒人知道這個半蝕人的力量都在灰雲內，還是有其他的力量。

上次與聖光女人的那一戰，依靠的是極韌脈動恐怖的附加屬性，但面對這個對手，他卻不能使用那一招。灰雲完全是是一個持久戰的高手，極韌脈動消耗太大，即便實力有所提升也無法保證撐到對手力盡。

思緒之間，主人出手了，效果卻是灰雲突然消失了，再次出現竟然已經在深入境域十丈處，對於僅有五十丈立方的境域而言，已經算相當深入了。

空間跳躍！

斬風和斷戈都嚇了一跳，這是元魔人力量中最神奇的一種特性，而且威力強大。

相比之下，灰雲的空間跳躍能力更加可怕，因為它可以穿越的是密度已經縮到很小的空間。

十丈還不足以攻擊本體，但這足以向斬風提出警示。如果遇到更強大的對手，力量隨時都可以跨越整個境域，出現在胸前或背後。更重要的是，這一幕打破了他所自誇的絕對防禦，反而將破綻完全暴露出來，如果這個時候多幾個人用這種方式攻擊，他的處境會相當狼狽。

一個半蝕人尚且如此，蝕人中那些強者的實力就可怕了。斬風不禁為九界捏了一把冷汗，如果蝕人當初的目標是三千界空又傾全力攻擊，恐怕一半的世界都會被摧毀。

他突然萌生了取回半神之軀的念頭，再這麼隱匿下去，世界很快就要完蛋了。

當然，灰雲雖然讓他震驚，卻還不至於擊敗他。生命力的高對抗性使得冒頭的灰雲受到了全方位的圍攻，力量脈絡隨即高度收縮，密度在灰雲周圍達到了前所未見的狀態。

擁有無限再生能力的境域力量脈絡，絕不是一擊即潰的次品，生命之花的存在保證了力量的持續性，在這一方面大概沒有人可以與斬風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