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蘭道:“我弟弟有病,可能一輩子都醫不好,如果不能在七天之內趕到關東,也許他就死定了。”
小馬搖頭:“如果從狼山走,可能—輩子也到不了關東。”
藍蘭點頭:“我知道。”
:“可是你還要賭一賭?”
藍蘭嘆氣:“我想不出別的法子。”
小馬問著她:“關東有人能治你弟弟的疾病?”
藍蘭回答:“只有他一個人。”
小馬站起來,又坐下。他顯然也想不出別的法子。
他坐在那裡看著藍蘭,嘆口氣:“很好。”
藍蘭笑問:“這次你說很好是什麼意思?”
小馬道:“就是你現在已經找到一個保鏢的意思。”
藍蘭跳起來,看著他,又驚又喜:“你真的肯答應?”
小馬也笑笑:“我為什麼不肯答應?”
“你不怕那些狼人?”
“有些怕。”
“你不怕死?”
小馬嗤笑:“誰不怕死?只有白痴才不怕死。”
藍蘭只好再問:“那你為什麼還肯去?”
小馬嘆氣:“因為我這個人有毛病。”
藍蘭嫣然一笑:“我知道,你的毛病有三千七百八十三點。”
“是三千七百八十四點。”
“現在又加了一點?”
小馬大笑:“加了最要命的一點。”
藍蘭道:“哪一點?”
小馬忽然一把抱起她,道:“就是這一點。”
凌晨。
淡淡的晨光從窗外照進來,她的面板柔軟光滑如絲緞。
她在看著他。
他很沉默。安靜而沉默。
象他這種人,只有在真正痛苦時,才會如此安靜沉默。
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她?想起了那個被你氣走了的女孩子?”
“……”
“你答應這件事,是不是因為我可以讓你暫時忘記她?”
忽然翻身,壓住了她,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幾乎連呼吸都停頓,掙扎著開口:“我就算說錯了話,你也不必這麼生氣的!”
瞧著她,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手卻放鬆了。大聲道:“你若說錯了,我最多當你放屁,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生氣,只因為她的確說中了他的心事。
這種刻骨銘心、無可奈何的痛苦,本就很難忘記,所以只要能忘記片刻,也是好的。
他狂歌當哭,爛醉如泥,也只不過為了要尋求這片刻的麻木和逃避。
雖然他明知無法逃避,雖然他明知清醒時只有更痛苦,他也別無選擇的餘地。
她正看著他時,眼被已更柔和,充滿了一種母性的憐惜和同情。
她已漸漸瞭解他。
他倔強、驕傲,全身都充滿了叛逆性,但他卻只不過是個孩子。
她忍不住又想去擁抱他。可是天已亮了,陽光已照上了窗戶。
“我們一早就要走。”她坐起來,慢慢開口:“這裡有二三十個家人,都練過幾年功夫,你可以選幾個帶去。”
小馬卻搖搖頭,沒有開口。
“怎麼了?”
“你並不是老闆。”小馬忽然開口:“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象你說的那樣簡單。”
藍蘭的臉色一下有些變了顏色:“你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做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老闆應該做的事情。”小馬看著她笑笑:“絕對沒有一個老闆會象你這樣做。”
“因為我是個女人?”
“這世界上有很多女老闆,她們做的一點都不比男人差。”小馬搖頭,他並沒說下去,他只是看著床上的藍蘭慢慢開口:“我說的話自然算數,我既然答應了,就讓我,去見見你那位老闆吧。”
藍蘭沒有開口,眼神中卻閃過黯然。
小馬看著她,有幾分憐憫卻也並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藍蘭的臉上才重新掛滿笑容,她就那樣光著身子站起來,走到一邊穿好衣服,看著小馬,就好象看著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客人。
她慢慢開口,淡雅而又充滿著距離:“請跟我來。”
小馬的臉上忽然有幾分悲憤。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將藍蘭從她老闆手中拿回自由,讓她過的開開心心!
所以當小馬看見老闆的時候,就直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