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把刀子的刀鋒又薄又利,而且又出了鞘——無論誰看見他這個人,都一定會有這種感覺。尤其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通常都會覺得好象有一把刀刺在自己身上——刺在自己身上最痛的地方。
現在藍蘭就有這種感覺,因為常剝皮的眼睛正在瞥著她。
藍蘭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很有吸引力。
藍蘭不但漂亮,而且很有吸引力,足以將任何一個看過一眼而遠在三百里外的男人,吸引到她面前一寸近的地方來。
可是她已經發現這個男人的眼光不同。
別的男人的眼光,只不過是想剝她的衣服;這個男人的眼光,卻只不過是想剝她的皮。
想剝衣服的眼光,女人可以忍受,隨便任何女人都可以忍受一隻要並不是真的剝,就可以忍受。
想剝皮的眼光,女人可就有點受不了,隨便哪種女人都受不了。
藍蘭已經已經忍不住開口:“常先生是不是要跟我們一起過狼山?”
常老刀沒有回答,他已經發現件奇怪的事情,在這個隊伍裡,做主的人顯然不是這個女人。可開口的人卻是這個女人。這裡面的故事他並不想去懂。
他也並沒回答,不必要的時候,他甚至一句話都懶的說。
回答的人是小馬,小馬笑笑:“他一定肯。”
“你有把握?”
小馬點頭:“有。”
藍蘭皺皺眉:“為什麼?”
“因為他讓章長腿變成了沒有腿。”
藍蘭繼續問著:“章長腿也是狼人?”
小馬搖頭:“不是。”
張聾子補充著:“他只不過是柳大腳的老情人。”
“柳大腳是誰?”
張聾子也笑笑:“狼人有公也有母,柳大腳就是母狼中最兇狠的一個!”
藍蘭笑道:“長腿配大腳,倒真是天生的一對兒。”
常無意忽然回頭,盯著小馬開口:“這是你的女人?”
小馬不能否認。
可是他當然也不能承認。
常無意繼續說著:“她若是你的女人,你就該叫她閉上嘴。”
藍蘭搶著開口:“我若不是呢?”
“那我就會讓你閉上嘴。”
藍蘭閉上了嘴。
她的確是個聰明而又有分寸的女人。
常無意看著眾人:“這次我們上山,不是去遊山玩水,我們是去玩命,所以……。”
“所以你還有條件。”
常無意點頭:“不是條件,是規則,大家都遵守的規則。”
大家都在聽著。
常無意認真的說著:“從現在開始,男人不能碰女人,也不能飲酒。”
他的目光快如刀:“若有人犯了這條規則,無論他是誰,我都會光剝他的皮。”
他說的話當然沒人反駁。實際上他說話的時候,看的不是動的人,而是不動的人。
站在轎子旁邊的那七十六個人,沒有一個臉上有表情,就象他們沒聽到常老刀說話一樣。
常無意的眼神已經眯了起來,誰都能看得出,這七十六個人,恐怕都不大容易對付,無論誰身邊帶著這七十六個人,江湖之大,恐怕再沒去不了的地方了。
可這個坐在轎子裡的人竟然還要請他們。
這不能不說是件難理解的事情。可常無意卻感覺滿意。
你若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你的想法肯定跟別人有點不同。
常無意不在乎那些,他只在乎別人守不守他的規矩。
看到眾人接受,他才走到藍蘭面前開口:“十萬兩銀子,兩壇最好的酒!”
藍蘭沒有開口,她已經明白這個人絕對不喜歡別人多說廢話。她只是揮了揮手。
旁邊的香香馬上從沒人的轎子裡取出了兩壇酒和一疊銀票。
常無意接過。
旁邊有個人卻忽然開口:“要好酒還是最好的酒?”
開口的是周竹,這個時候也自然只有他可以開口。
常無意認真的看著他,就好象要剝光他的皮一樣,好一會才慢慢開口:“最好的最好。”
周竹馬上點頭,然後親自去那頂轎子裡取出了兩壇酒。
他手裡的兩壇酒和常無意手裡的兩壇酒沒有任何區別。
常無意換過酒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