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實裡,他也是殺人拿錢的人。可這樣的他,在白愁飛靠近的時候,都本能的躲開著。那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氣味。只有殺過人的人才能感覺得到。雖然他知道白不一定會對他出手,可他連白愁飛的十步之內都不敢走進。
那是一種充滿血腥的領域……
可惜,天無悔根本不在意這種東西,白愁飛也不在意,更不重視這是什麼。一個人如果做了天大的事情,那他總會放鬆一些的。
所以常常有句老話,就叫大風大浪都過來,卻陰溝裡翻了船……
白愁飛沒有在陰溝裡翻了船,他在陰溝裡被翻了船而已。經歷過了那樣的海爆,對風風雨雨他已經他太在乎了,他走的地方自然沒人走的地方,倒不是不願意走路,而要了有了路,那就一定是別人去過的地方。
一個人若要想走出自己的路,那自然要走沒人走過的地方。只可惜,道理這種東西常常是用來聽的……
白愁飛已經賭在了山裡,憑他的武功,離開並不難,可他一點都沒離開的意思,因為他走在山上,可前面的山卻在滑坡……
這種東西就叫泥石流……
白愁飛看著前面山上不停滾下的土和石頭,看了許久許久,才笑了,他想衝過去看看,然後他就做了……
只是他絕對想不到,泥石流這種東西,可怕的地方在於被他卷著的人,也不在泥石流本身……
白愁飛對自己的估計並沒錯誤,他跑的很快,看的很準,只不過剎那他就從一邊跑到了另一點。也只不過剎那,他就看見了一個隨著泥石流滾下來的人……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人,只知道是個男人,他也沒興趣去救他,更沒興趣交這個人幾點武功。他甚至不在意這個是生是死,可這些都不影響他看著這個隨著泥石流滾下來的人……
可從泥石流裡爬起來的人,卻似乎沒看見他,而且竟似乎沒受什麼傷……
丁鵬張開眼,就看見了這輪圓月。
他沒有死,想要他死的人,並沒有找到他。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他才會倒在這個山溝裡。
暴雨引發了山洪,山洪灌人了這條山溝,把他的人也衝到這裡來了。
這裡距離他倒下去的地方已很遠,從山溝裡爬起來,就可以看到一個很深的洞穴。
四面都是山,都是樹,雨後的山谷,潮溼而新鮮,就像是個初浴的處女。
處女的美,也總是帶著些神秘的。
這洞穴就像是處女的眼睛,深邃,黑暗,充滿了神秘的吸引力。
丁鵬彷彿已被這種神秘的力量吸引,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
月光從外面照進來,洞穴的四壁,竟畫滿了圖畫,畫的卻不是人間,而是天上。
只有天上,才會有這樣的景象——
巨大而華麗的殿堂,執金戈,披金甲的武士,梳高髻,著羽衣的宮娥,到處擺滿了絕非人間所有的珠玉珍寶,鮮花香果,男人們都像天神般威武雄壯,女人們都像仙子般高貴。
丁鵬已看得痴了。
他所有的希望都已破滅,光明的前途已變成為一片黑暗。
在人間,他被欺騙,被侮辱,被輕賤,被冤枉,已被逼上了絕路。
在人間,他已沒有前途,沒有未來,已經被人徹底毀了。
他所遭受的冤枉,這一生都已無法洗清,他這一生已永遠無出頭的日子,就算活下去,也只能看著那些欺騙他,侮辱他,冤枉他的人耀武揚威,因為那些人是他永遠打不倒的。
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人間雖然沒有天理,天上總有的,在人間遭受的冤屈,只有到天上去申訴了。
他還年輕,本不該有這種想法。
可是一個人真的已到了無路可走,並已無可奈何的時候,不這麼想,又能怎麼想?他忽然想死。
死,的確比這麼樣活下去容易得多,也痛快得多了。
被欺騙,被一個自己第一次愛上的女人欺騙。
這本來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事,已經足夠讓一個年輕人活不下去。
他忽然發現自己手裡還緊緊握著他的劍。
這柄劍既不能帶給他聲名和榮耀,就不如索性死在這柄劍下。
他提起劍,準備用劍鋒刺斷自己的咽喉。
想不到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陣風吹過來,風中彷彿有個影子。
這個影子從洞外鑽進來,站到了他面前,這是個男人,穿著一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