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所以我寧願在你死以前離開,在我的世界裡,你永遠活著,只是在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白愁飛笑笑開口:“死了,只不過是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重新開始而已。我知道這些就夠,不需要看著你死的。”
朱老先生嘆氣,他不知道該如何給白愁飛解釋。
“好好的過著。我走了!”
白愁飛說完,直接起身,離開!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公孫無勝
離開這煤鎮,白愁飛沒有感到輕鬆,而是感到沉重,不是擺脫了某個麻煩,反而是背上了某個東西一樣。
這個東西也許叫思念,也許叫回憶,也許叫不甘。也許叫捨不得,也許叫沒奈何。
這不再是以往,不再是會有後來的分別。
沒有以後。
所以白愁飛有些沉默,有些不痛快,甚至有些難過。似乎連空氣裡,都有著這樣的情緒。
此情此景。白愁飛都忍不住嘆口氣,而後轉身,看著附近的一棵樹,慢慢開口:“故做無聊。你這樣的琴聲,徒惹人煩,還彈什麼?”
白愁飛的聲音冷淡而又空靈,似乎他剛才的情緒都是裝出來的一樣,可彈琴的人,卻明白,白愁飛怕是已動了真怒。他的琴聲不過響起了數分,在這種情緒裡的人本該被琴聲引導的白愁飛,卻在瞬間變清醒過來,甚至找到了他在的地方。
這樣深厚的內功,在這一代裡,他沒見過幾個人。
琴聲早已斷下,白愁飛的聲音一起,琴絃就斷了。瞎眼的老頭子從角落裡蹣跚著走出來,他說話的聲音幾乎比他的琴聲更低黯沙啞。
“我們出去走一走好不好?”他問白愁飛:“你願不願意陪我到處走一走?”
白愁飛不願意,只是他卻沒有回答。
因為這裡不過離朱老先生住的小鎮三天的路程,他自己不在意,卻不能不為朱老先生在意。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找到他的,可他知道這個人是要殺他。他一點都不想讓朱老先生受到牽連。
夜忽然迷濛,因霧迷濛。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居然還會有如此迷濛的霧。實在是令人很難想像得到的,就正好像此時此地此刻居然還會有白愁飛和這老頭這麼樣兩個人坐在一株早已枯死了的白楊樹的枝椏上喝酒。
酒是老頭自己從袋子裡摸出來的。
這種酒聞起來連一點酒味都沒有,可是喝下去之後,肚子裡卻好像忽然燃起了一堆火。
“你有沒有發現這種酒有點怪?”老頭問白愁飛。
“我不但覺得酒有點怪,你這個人好像更怪。”
“你是不是想到我會忽然把你請來,請到這麼樣一個破地方來喝這種破酒?”
“我想不到,可是我來了。”白愁飛說,“雖然我明明知道你要殺我,我還是來了。
老頭大笑,笑得連酒葫蘆裡的酒都差點濺了出來。一個扁扁的酒葫蘆,一張扁扁的嘴,笑的時候也看不見牙齒。
幸好殺人是不用牙齒的,所以白愁飛的眼睛只盯著他的手,就好像一根釘子已經釘進去了一樣。
老頭那雙一直好像因為他的笑聲而震動不停的手,竟然也好像被釘死了。
白愁飛眼裡那種釘子一樣銳利的寒光,也立刻好像變得溫柔很多。
這種變化,除了他們兩個人自己之外,這個世界上也許很少再有人能夠觀察得到。
在武林中真正的第一流高手間,生死勝負的決戰,往往就決定在如此微妙的情況中。
可是他們的生死勝負還沒有決定。
因為他們這一戰只不過剛剛開始了第一個回合而已。
老頭就用他那扁扁的嘴,在那扁扁的酒葫蘆裡喝了一大口那種怪怪的酒。
“我是個怪人,可是你更絕,不但人絕,聰明也絕頂。”老頭說,“所以你當然也明白,我等你出來,是因為我早就已經看出了我若在那位老先生面前跟你交手,死的一定是我。”
“許多都以為,當敵人有顧忌的時候是下手最好的時候,可他們都不明白一件事情,心中有顧忌的時候,也是出手最快最狠最準的時候,因為在那樣的情況下,誰都明白容不得半點錯誤。”老頭笑笑開口。
白愁飛承認。
“可是我相信有一點你是絕對不知道的。”老頭說,“我找你出來另外還有一個非常非常特別的理由。”
“什麼原因?”
公孫先生反問白愁飛:“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