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蒼白地抬起臉來,唇角勉強勾起一絲微笑,說: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她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修回想起了當初她為了救被綁架的自己而受傷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就習慣性地抬手揉了一把她的頭髮。
安愣了片刻,旋即,便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被完全無視了的郭品驥不爽了,他又按了一下手上的按鈕,一瞬間,安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胳膊上的刑具再次收緊,疼得她伸出另一隻還能活動的手,一把抓住了修的手掌。
修憤怒地回過頭去,提高了聲音:
“你到底想做什麼?”
郭品驥這才按下了暫停鍵,不滿地說:
“做什麼?別忘了,我說過,簡遇安是我的人,我要追她,所以,我有義務掃除一切在她身邊的閒雜人等。”
剛剛止住疼痛的安聽到郭品驥這麼說,瞄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著蔑視:
“一廂情願。”
這四個字,叫郭品驥的臉色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變得無比委屈起來,他眨巴眨巴眼睛,順著牆根蹲了下去:
“怎麼辦,小安嫌棄我了呢。”
安長出了兩口氣,胳膊的疼痛才消減了一些,她握住修的手,小聲地說:
“表演型人格。別搭理他。”
修抬起手來,抓了抓她幾乎整個被箍死的胳膊,鐵刑具很結實,靠外力很難拆卸下來,他又轉而捏了捏安的大臂位置,安痛得全身一抽,抓住了修的手,小聲地說:
“很痛。別碰。”
修定定地看著安的眼睛,眼神中含著一絲少見的溫情和疼惜:
“我知道。我記得你最怕疼。”
在修的注視下,安的眼眶漸漸變紅了,她好像是害怕和修視線相碰似的,率先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對修說:
“我不記得了。”
修認真地答道:
“我記得就行。”
安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眼中終於泛起了水光,但郭品驥好像是看不下去了,不怕死地伸手碰了碰修的肩膀,說:
“好啦好啦,迴歸正題啦。正好,你也碰到我了,我住在你的對門,也是這次遊戲的參與者之一哦~”
郭品驥橫插一槓子,打斷了原本的氛圍,也把修的思維引回到了正軌上:
“你參與遊戲?”
郭品驥笑著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當然咯,因為當年這家旅館的老闆死的時候,我也正好在旅店裡住宿呢~我就是那老闆的三個朋友之一啊。”
修是留心聽了安的講述的,也知道,當年這個旅館的老闆死的時候,旅館裡住著一對驢友,老闆的三個朋友,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
可是……郭品驥居然就是老闆的三個朋友之一?
換言之,他也是有殺人嫌疑的了?
但在15年前,郭品驥應該也只有15歲……
不對,對於郭品驥這個人,不能按照常理推斷,他本來就是一個以殺人和擺弄人的命運為樂的惡魔!
注意到修盯著自己的面色變化,郭品驥無所謂地聳聳肩,抱著胳膊站在一邊,似乎是誠心不叫修和安好好相處。
修也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郭品驥把安鎖在這兒,難道老闆娘會注意不到?
或者說,老闆娘和郭品驥……是一夥的?
但是這個問題,是安主動提及並回答的:
“修。別想了,這個老闆娘知道我的存在,是郭品驥把我帶到這裡鎖起來的。郭品驥對外說。我是他的妹妹,精神不大正常。他要帶我出來放風,又怕我傷人,就說把我用鎖鏈銬在這裡就好。真是的,也不知道誰才是真的瘋子。”
修替她擦掉了臉上的灰,答道:
“我知道了。”
郭品驥不失時機地在一邊煽風點火:
“好啦好啦,知道了就快點走吧,記住。你已經浪費了一次機會了。聽到……”
郭品驥的話還沒說完,修就出其不意地飛起了一腳,猛地踢在了郭品驥的手腕上,他的手一鬆。遙控器應聲掉在了地上,修立刻出腳把遙控器掃到了角落中去。
失去了遙控器的郭品驥極其自覺地迅速倒退到了房間的一角,修強壓著熊熊的怒火,拖著步子朝郭品驥走去。
但是,郭品驥似乎根本不緊張的樣子。也沒有要逃跑的跡象,還衝修輕佻地勾勾手指,似乎生怕他不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