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相信那具屍體是簡遇安?”
木梨子調整了一下情緒,可口氣仍有點兒衝:
“我只是在提出一種可能性而已。”
徐起陽無奈地笑了一下,說:
“我們也想獲得更多的證據。可是,我們的確沒有在她的房間裡找到任何的指紋和毛髮,這點我可以確定。此外,我必須宣告的是,儘管沒有在殯儀館裡她曾居住的房間裡找到證據,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判斷。那具屍體殘存的左手指紋和陳屍地點中的指紋完全相符。dna檢測也顯示了這樣的結果。只要那間房間裡住的是簡遇安,那屍體肯定就是她。”
木梨子繼續反問:
“你們怎麼確定那個就是安的房間?我們可都沒去過,不敢下這個定論的。”
對於木梨子接二連三近乎挑釁和找茬的發問,徐起陽保持了平靜與理性,邏輯清楚地解釋道:
“我們已經透過電話聯絡上了把房子租給簡遇安的房東。並把整個事件通知了她,可是她並不在意,因為她現在已經被她的女兒接到了國外居住,而她早已經跟負責這片地區拆遷工作的工作人員談妥了這幢房子的價格,並已經把拆遷費拿到手裡了。她知道這件事情時還蠻震驚的,可是這房子也與她無關了,不論在這裡發生自殺還是他殺,她都不會太在意。我總不能不現實地要求她從美國趕回來吧?但是她明確地告訴我,簡遇安租住的房子,的確是里正路106號3樓6室。這點我可以百分百確定。而且。她清楚地描述出了簡遇安的一些外貌特徵,不會出錯的。”
感受到木梨子的沉默後,徐起陽公事公辦的語氣稍微放軟了些: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對於這種事,誰也預料不到不是嗎?”
但木梨子仍顯然懷有渺茫的期待,她繼續蒼白地質疑著:
“那這也算是一個疑點不是嗎?她的房間為什麼這麼幹淨,一點兒指紋和頭髮都沒有?難道不是有人細緻地從頭到尾地打掃過?你們就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懷疑嗎?”
讓木梨子無比震驚的是徐起陽的回答:
“的確是有人打掃過。是簡遇安自己。”
木梨子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
“她自己?她什麼時候打掃的?”
徐起陽頓了頓,好像在猶豫該不該說,最後還是說了:
“就是在她自殺的那天晚上。半夜兩點的時候。”
木梨子有些緊張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聲音也變得有些啞:
“你們怎麼知道的?”
徐起陽也不隱瞞,說:
“我們起初調查她的房間時,發現裡面太乾淨了,就起了疑心,調查了一下殯儀館內的監控。我們發現,在她自殺的那天半夜兩點的時候,她曾回過殯儀館。”
木梨子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感覺喉嚨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樣,憋得難受,難受到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聽著徐起陽說:
“……殯儀館門口的監控和停屍間裡的監控顯示,她大概是在兩點整的時候進入東城殯儀館的。在兩點半的時候,進入了停屍間,三點半的時候離開。在兩點半到三點半這個時間段的監控中,也就是她進入停屍間之後,她把停屍間裡所有的冰櫃都擦了一遍,還有她平時經常使用的登記本,她常坐的椅子桌子,她都把上面所有的痕跡,所有的指紋抹掉了。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也只提取到了幾枚殘損的指紋,完全沒有鑑定的價值。”
木梨子一聽,一股隱隱約約的不祥感就升上了心頭。
……不會吧?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安自己乾的的話,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這樣的舉動,就像是要抹去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後的痕跡一樣……
但是又有一個疑點,她兩點的時候到了殯儀館,三點半的時候離開,其間一共一個半小時,她花了一個小時打掃停屍間,那她的房間是誰幫她打掃的?
似乎是隔著電話就讀懂了木梨子的心事般,徐起陽很快說:
“她的房間不是她自己打掃的,而是一個殯儀館裡的新人幫她打掃的。那是個殯葬專業畢業的女生,還在實習,那天晚上正好值夜班,簡遇安就拜託她幫忙打掃自己的房間,說打掃得越細越好。那個女生是個實心眼的孩子,也不問為什麼,就幫她把房間裡所有的床單被罩枕巾全換了,就連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據她說,簡遇安只自己收拾了一下房間裡的電視櫃,之後就離開了,臨走前還反覆交代叮囑她一定要打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