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個朋友已經被嚇傻了,黎醫生只是默默無言地盯著郭姓少年看,林嬌早已經失去了理性判斷的能力,唯一覺得這少年冷靜得可怕,冷靜得殘忍的人,恐怕只有喬海能一個。
偏偏他又是個軟弱的人,在這樣的非常場景和非常時刻,他知道,自己只有閉緊嘴,才是最好的選擇。
林嬌握住郭姓少年的手更用了幾分力氣:
“那……我該怎麼辦?小月,還有阿強……他們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人……天哪……我該怎麼辦……”
郭姓少年像是在撫慰一條悲傷的小狗,撫摸著林嬌的後頸,輕聲慢語地說:
“就按照我剛才的說法啊,悄悄地把小月給埋了,就對外說,小月是得了肺炎去世的,不就可以了?”
林嬌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
“肺炎?……肺炎……”
郭姓少年趁熱打鐵,說:
“沒錯,就是肺炎,很嚴重的肺炎,咳嗽了好幾天,突然去了世,如果有人見過你的女兒,以後問起,你就這麼說。反正現在就我們這些個人,是不會把這個秘密透露出去的。為了保古叔叔一條命,我願意撒這個謊。”
說著,他抬起頭來,首先看向跟他同行的兩個少年:
“你們說呢?”
他們被剛才的場景刺激得只有點頭之力了,而黎醫生不知為何,也輕輕頷首表示同意,接下來,郭姓少年的目光便落在了喬海能和紀寧寧身上。
喬海能的頭皮一炸,但並不是因為這個問題,而是因為郭姓少年看著自己的眼神。
那種眼神,就像他只用看一眼,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有的秘密一樣,而且他微微挑起的唇角,在喬海能看來,很像是在挑釁,甚至於像是在蔑視他。
喬海能很想稍微硬氣一點兒,可是他既沒有經驗,也沒有如此硬的骨頭,更何況他還做下了一樁虛心事,便更不敢直接面對郭姓少年的目光。
郭姓少年凝視著喬海能的眼睛,說:
“你呢?你會幫我們嗎?”
喬海能倒退了一步,險些踩到了紀寧寧的腳,他勉強牽動起嘴角,露出一絲彆扭的笑容:
“我……我跟這件事無關,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倆明天就下山……明天就……”
郭姓少年打斷了喬海能的話:
“這件事沒有你們幫我們,是不行的。”
喬海能的心越來越虛,他雖然心中有鬼,但也不想牽扯到和殺人有關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答應下來,就會變成隱瞞殺人罪的同夥,是幫兇,他還沒有傻到只被別人看幾眼,就昏了頭去冒這種險。
再說了,這少年可能只是故作姿態,擺出一副洞察世事的樣子,實際上也只是唬人而已。
在喬海能艱難地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和少年對視時,一聲淒厲的吼叫聲從身後的一個房間裡傳來。
喬海能驚懼地一回頭,只見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已經呈殭屍狀,伸著如雞爪般枯瘦的手指,朝前廳的一面玻璃夢遊般撞去!
嘩啦一聲,玻璃被撞了個粉碎,紀寧寧尖叫著躲在了喬海能身後,喬海能也被嚇得渾身僵直,一手護著紀寧寧,一邊四下尋找著可以防身的東西。
林嬌也被嚇著了,她拔腳就要往古老闆的方向衝,而郭姓少年的反應更快,幾乎是立馬就來到了古老闆身邊,試圖架住他的雙臂,一邊試圖制服他,一邊衝他的兩個朋友吼:
“你們都不會把他反鎖進房間裡嗎?”
這時候,古老闆突然像是力量大爆發了一樣,一把掀開了郭品驥,撕心裂肺地發出不清不楚的吼叫聲,也不顧玻璃殘渣扎手,不停地往窗外扒,一邊扒一邊含混不清地喊道:
“你們都滾!不行了……要晚了……”
喬海能被這突發的情況驚嚇到了。
晚了?什麼要晚了?
看著古老闆歇斯底里的瘋狂樣子,喬海能一點兒都不懷疑,這個人已經瘋了。
更加證實了他這個想法的,是古老闆接下來的舉動。
當林嬌哭泣著上前去試圖平復他的狂躁時,喬海能突然停止住了朝外爬的動作,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林嬌的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救我……”
古老闆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叫全場的人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不單單是因為他的瘋狂舉動,還因為,他是刻意地模仿出了一個女孩子的童聲童調喊出這句話的!
這樣的